送走竇太太,駱寧去凈房洗漱。
換了中衣、散了頭發(fā),回到里臥時,蕭懷灃還坐在臨窗大炕上看書。
“……說完了?”
“是。把王爺?shù)牧钆平o了她,她知曉輕重?!瘪槍幍?。
又笑道,“我的第一家投靠。當(dāng)年要不是王爺幫忙,竇家也做不成皇商。竇家不僅給了我分紅,還幫了我不少的忙?!?
蕭懷灃放下書:“怎又客氣起來?”
“是真心感激王爺。”駱寧道。
回想起來,蕭懷灃幫她的,也不止皇商這件事。
很多回。
自從她走進雍王府,與他達成默契后,他就將她視為自已人。
偶爾會對她不滿??伤牟粷M,不是打壓、嫌棄,而是幫襯她進步。比如說耍鞭。
別說駱寧主動求幫忙的,哪怕她沒開口,他遇到了也會極力幫她。
沒有故意拿喬,也沒有置身事外。
他最大的缺點,大概就是嘴上不饒人。不過,他對誰都如此,也不是專門針對駱寧的。
駱寧想到這些,看一眼他。
正好蕭懷灃也回視她:“你是本王的妻,阿寧。不必道謝。你有需要我的,只管開口就是了?!?
駱寧沒有客套,笑容璀璨:“好?!?
蕭懷灃唇角微揚,難得面上也有點笑意。
帳內(nèi),夫妻倆聊起了鄭嘉兒。
她受審、挨打,估計三個月下不了床。
“她愚昧無知,不僅連累咱們王府,甚至也會連累鄭氏滿門。”駱寧說。
“鄭家恨不能滅了她的口,一勞永逸。”蕭懷灃道,“咱們留著她,將來收拾鄭氏的時候用得上?!?
駱寧:“……”
鄭氏將來乃你的妻族,估計輪不到收拾他們。
“阿寧,你會害怕嗎?”蕭懷灃突然又問。
“害怕巫蠱娃娃?”
“不到兩個月,內(nèi)宅折損兩名側(cè)妃,你會怕流蜚語嗎?”他問。
原來說這個。
駱寧很堅定搖搖頭:“我不怕!”
說到這里,她想把話說得更透,“王爺,任何臟手的事,您都可以交給我辦。
聲名狼藉又如何?待您大業(yè)有成,王妃便會病逝。到時候我改頭換面去韶陽做郡主。
大族只知道我來歷顯赫、靠山強悍,誰又在乎那些過往?誰又知曉?我不會永遠留在盛京城的,我不在乎那些命婦們怎么想我?!?
蕭懷灃卻是臉色變了又變。
眼底情緒翻涌,他半晌都沒再說話。
一不發(fā)將燈罩蓋上,帳內(nèi)頓時一片漆黑。
“睡吧。”他道。
駱寧:“王爺……”
“睡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說。”他道。
駱寧應(yīng)是,慢慢躺下了。
雍王府內(nèi)宅暫時歸于平靜。
王珺和崔正瀾安分守已,從不出幺蛾子;鄭嘉兒傷得太重,她的院子一般人不能隨意進出,她仍是被軟禁。
外頭流蜚語滿天飛,不過說的都是雍王與鄭氏。
的確有人提到了雍王妃善妒。
竇太太很快知曉了,悄悄告知了駱寧。
駱寧叫她幫自已反駁。
故而市井沒有罵雍王妃,反而贊她聰穎、智慧不凡,才能把那些高門女壓得抬不起頭。
這陣風(fēng)聲很快平息。
王珺來請安的時候,頭垂得更低,可表情沒了以往的從容鎮(zhèn)定。
“……你們進府有段日子了,咱們也彼此熟悉。往后,不必每日來請安,我這廂事情也忙。
你們五日來一次。缺了什么,派人來告訴我,不必委屈自已。”駱寧說。
一句也不提王爺過夜的事,好像此事不存在一樣。
沒了裴妤與鄭嘉兒,無人會開口問。
王珺與崔正瀾應(yīng)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