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門弟子一方,都在為張楚默哀,顯然,兕鼉族蒼磐的強大,早已經(jīng)深入人心。但張楚的朋友們,觀點則是截然相反。龍闊海罵道:“張楚這狗東西是真有口福,又能吃好的了。”公子慶也是一臉的羨慕:“可惜不讓我們進(jìn)去,不然,咱也能跟著喝湯。”小梧桐更是直接與佛門弟子隔空對罵起來,她大聲傳音給遠(yuǎn)方的佛門弟子:“一個個的裝什么慈悲?你們放心,那個兕鼉族的東西死了,馬上就要輪到你們!”“什么曇心,什么焰迦族,忘了你們是怎么敗的了?”“還有那大螞蟻,用火一烤,嘎嘣脆,肯定好吃!”眾佛門弟子一聽小梧桐挑釁,也不甘示弱,紛紛大喊:“等著給楚狂人收尸吧!”“真以為我羅剎海是你們那種小地方,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呢?”“我佛門弟子天才眾多,一個楚狂人,張狂什么?”……張楚則駕馭金車,穿行在山林之間,他在外界便看到了,兕鼉族的那家伙,鉆入了大海之中。但張楚第一時間卻沒有進(jìn)入那片大海,因為在張楚的感覺中,這片山林,反倒是有危險暗藏。果然,在某一刻,張楚的金車后面,不知道何時出現(xiàn)了一個透明的,完全由水組成的兕鼉族影子。這影子無聲無息,沒有任何氣息,仿佛幽靈,緩緩接近金車。并且,在接近金車的過程中,不斷變幻自己的形態(tài),時而似牛,時而似猿,時而似虎。忽然,封綰綰神王臉色微變:“嗯?不好,它不是隱藏了一個境界,它隱藏了兩個小境界,它是八境界的妖尊!”封綰綰的神色變了。最可怕的,并不是它提升了一個小境界。最可怕的是,它能瞞得住封綰綰神王,這可太恐怖了。此刻,它化作了水體,如幽靈,跟在張楚的金車后面,一點點接近,不急不躁,偏偏張楚竟毫無察覺。而外界,佛門許多弟子都再次搖頭,一個個面露可惜之色:“完了,咱們是沒機會嘍?!薄斑@個楚狂人太蠢了,一個戰(zhàn)場竟然不禁止境界,連別人是什么境界都搞不清楚,那不是找死么?”“蒼磐的實力太強,不是一個等級的存在?!薄捌敲捶€(wěn),已經(jīng)黃雀在后,卻不急不躁,這樣的強者如果不能贏,那簡直是天理不容?!薄∥嗤┧麄儎t是擔(dān)心起來,尊者六境界之后,可謂是一個境界一變化,每個境界都有質(zhì)變。如果蒼磐只在尊者七境界,那么身在五境界的張楚,或許還能輕松吃掉它??缮n磐是八境界妖尊,這就要越級挑戰(zhàn),難度就太大了。許多人看到這一幕,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沒有誰知道,那金車后面的水影,將會發(fā)起什么樣的攻擊。但讓所有人意外的是,那跟著張楚的水影,忽然消失了,并沒有發(fā)起任何的攻擊。而在那水影消失的瞬間,張楚的金車停了下來。金車內(nèi),張楚的嘴角微微一笑:“有意思?!闭娴暮翢o所覺么?怎么可能!張楚的金車,可是十方滅,周圍有十個奇異小獸環(huán)繞。不會真以為,十方滅周圍那十只金色小獸,只是擺設(shè)吧?金車十方滅的后方,那手持刑器的金身朱厭,可是面對后方的,雖然它的眼睛似雕像,但有視覺效果。其實,那水影一來,張楚就感知到了。但張楚假裝不知道,想要等它動手的時候,給它一個驚喜。結(jié)果,那東西竟然察覺到了危險,退避了,沒有發(fā)動任何的偷襲。當(dāng)然,張楚也沒先動手。因為張楚同樣感覺到了,那東西異常的滑溜。它給張楚的感覺是,從任何角度出手,或者動用任何群攻手段,都會被它逃脫。雖然雙方?jīng)]有直接的碰撞,但實際上,雙方的戰(zhàn)斗與較量早已展開。這兕鼉族的蒼磐,絕對是一位極其難纏的對手。而外界,許多觀戰(zhàn)者卻不明所以。不少佛門的天才不解:“發(fā)生了什么?”“為何會退去了?”“有些謹(jǐn)慎過頭了吧?”“就算不偷襲,正面打,蒼磐就不能贏?”……倒是小梧桐開心的拍手:“哈哈,我就知道它慫了,它不是我相公的對手,于是退了?!毙『谛艽曛终f道:“它本來就不是師父的對手。”張楚依舊駕車,沒有主動追尋它的蹤跡,而是繼續(xù)前行,仿佛漫無目的。過了不久,一個同樣的水影,再次出現(xiàn)在金車的后方。而這次,那水影更加警覺了,它只跟了金車兩步,便突然消失。外界,許多觀戰(zhàn)的生靈不解:“是在試探么?”“不太像啊?!薄盀槭裁次腋杏X到了一陣緊張的氣息?蒼磐,似乎不太自信!”……第三次,那水影再次出現(xiàn),但這一次是出現(xiàn)在了金車的車頂。它終于不再試探,它仿佛一團扭曲的水,從樹梢上空緩緩掉落下來,同樣是無聲無息。然而這一次,張楚卻突然抓到了機會,他感覺到了破綻。于是,張楚毫不猶豫的動手了。只見金車頂部,那巨大的金傘突然化作了無數(shù)倒刺,每一根倒刺都冒著金光,仿佛被高溫?zé)匠嗉t,直刺那一團虛幻的水泡。那一團虛幻的水泡感覺到了危險,竟一分為九,剎那間朝著四面八方逃去。它并不想與張楚硬碰硬,竟然選擇了退避。然而,張楚一步從金車內(nèi)走了出來,他突然單掌拍地,一股異??植赖牟▌樱詮埑橹行臄U散開來:氣滅!氣滅,這是張楚在新路戰(zhàn)場時候的成名絕招,是用始源經(jīng)推演出來的,專門針對妖修的法。同樣,這一招,也是“步真禪師”的標(biāo)志性戰(zhàn)斗招數(shù)。在王境的時候,這一招的威力就極其恐怖,一旦施展出來,張楚周圍幾乎寸草不生。而此刻,張楚抵達(dá)了尊者五境界,這一招覆蓋的范圍更是可怕到極致。一圈對妖修有著毀滅氣息的力量,驟然將那逃竄的九個水泡籠罩。噗!九個水泡,有些直接破滅,化作了蒸汽。還有一個水泡,表面出現(xiàn)了可怕的裂痕,滴出了墨綠色的血。那個水泡,竟然扛住了這一招氣滅!外界,則是一片嘩然!“是這招!”“步真禪師!”“是他!”“我羅剎海被污蔑的罪魁禍?zhǔn)?!”“什么金車主人,他分明是步真禪師!”“那日,就是他,用真佛的名義,騙走了大量的神橋腐土!”……這一刻,整個羅剎海,幾乎所有佛門弟子,一下子將張楚給認(rèn)了出來。步真禪師!那個不知道被羅剎海罵了多少次的家伙,竟然出現(xiàn)在了這里。沒錯,主流佛門如今最恨的,并不是金車主人,而是步真禪師。如果不是步真禪師,根本就不可能有今日的羅剎海大會。這個步真禪師太可恨了,當(dāng)日設(shè)局,不僅把大荒各族的神橋腐土騙了去,還把鍋扣在了主流佛門的頭上。更可恨的是,他騙神橋腐土的時候,連佛門弟子都沒放過啊,簡直是不當(dāng)人!此刻,無數(shù)曾經(jīng)把神橋腐土交給“真佛”,期待分紅的生靈,都分外眼紅?!安秸妫 秸?,竟然是他!”“我的神橋腐土啊,我的神橋腐土!步真,你還我的神橋腐土來!”“狗東西,怪不得連真佛都容不下他,原來,他是步真!”楓晚墟內(nèi),小梧桐,小黑熊,翼火蛇等人則神色大變:“壞了!”龍闊海,公子慶等人,同樣神色不安:“不好!”如果坐實了張楚是步真禪師,那大荒所有族群齊聚羅剎海,就師出無名了啊……因為大家來羅剎海,是因為步真禪師說,真佛不會賴賬,欠了大家的神橋腐土,真佛都會還給大家。所以,大荒各族,才會齊聚羅剎海,大家來討債??扇绻蝗税l(fā)現(xiàn),步真禪師不屬于主流佛門,而是大荒張楚,那大家還有什么理由,逼主流佛門交出神橋腐土?不止是張楚的朋友們,枯葉大師,神王紫瑤,同樣神色微變:“嗯?這……可不行!”兩位神王受三尺澗神王所托,來逼迫主流佛門,將神橋腐土散落在大荒。如果大家沒有了逼迫主流佛門的理由,那他們想做的事情,同樣就難了。此刻,枯葉大師忽然開口道:“阿彌陀佛,楚狂人確實與步真禪師交過手,只是沒想到,他竟然學(xué)到了這一招,真是讓人意外?!彼曇綦m然很低,但卻籠罩了整個試煉場,所有關(guān)注試煉場的生靈,完全聽到了這話。紫瑤神王同樣發(fā)出聲音:“不錯,楚狂人與步真禪師交手,未分勝負(fù),甚至成為好友,只是沒想到,步真禪師,竟然將這一招教給了楚狂人……”兩位神王的強行挽尊,立刻讓主流佛門的許多強者不滿。許多強者立刻動用神通,想要如枯葉禪師那般,發(fā)聲喝斥。但下一刻,這些強者發(fā)現(xiàn),他們做不到。那試煉場,可不是誰想干預(yù),誰就能干預(yù),誰想發(fā)聲,誰就能發(fā)聲的地方。修為不到神王,沒有那種強大的位力,根本就不可能發(fā)聲。羅剎海,唯一能發(fā)聲的,或許只有雷音寺的廖無天,以及雷音寺下的那位??衫滓羲孪碌哪俏唬瑢ι駱蚋了坪鯖]有什么興趣。至于廖無天,則是平靜隨和,從不與人爭,根本就不會發(fā)聲。于是,兩位神王強行挽尊,竟無人反駁。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