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川守了姜媚整整一夜。
第二日一早,蕭氏親自來了縣主府。
一番寒暄后,蕭氏直接問姜媚:“你這身體究竟怎么回事?”
瀚京藏不住秘密,昨夜白亦挨家去敲門請御醫(yī)的事已經在各大世家傳開,眾人都在猜測裴景川的傷情是不是突然惡化,今早已有不少人來裴家探口風。
老夫人因為這樁婚事不高興得很,知道裴景川又是為姜媚鬧出這樣大的動靜,又發(fā)了一通脾氣,蕭氏的臉色也有些不大好。
裴景川已經請了媒人提親,裴家也給足了姜媚體面,若姜媚因此恃寵而驕,覺得自己肯定能進裴家,有點頭疼腦熱就連夜把裴景川叫到這里,蕭氏是絕對不允許的。
這種裝病搏憐愛的伎倆是妾室和風塵女子才用的,正頭娘子用了只會叫人貽笑大方。
蕭氏看姜媚的眼神都是審視和探究,裴景川看得眉心微皺,姜媚搶在他之前開口:“回夫人,我被葉青行下了毒,眼下還沒有尋到解藥,昨夜毒發(fā)突然,我沒來得及吃藥,所以才會鬧出這樣大的動靜,還請夫人恕罪?!?
經過昨夜,姜媚不想再隱瞞下去了。
葉青行投毒害死了那么多無辜百姓,其中也有官府的責任,傳出去不好聽,并未對外公布,但蕭氏是知道大概的,聽到姜媚說中毒,再聯(lián)想到裴景川的反應,她眼皮微跳:“你吃的是什么藥,藥還有多少?”
姜媚把藥瓶拿給蕭氏:“這里面還剩四顆藥,一般情況下,每個月都要吃一顆?!?
四顆藥,那就是四個月的時間,如果沒有解藥,姜媚就得死。
蕭氏理解了裴景川昨晚的行為,但很快又騰起怒火:“簡直胡鬧!這種事你怎么不早說?”
裴景川擋在姜媚面前:“母親,這里是縣主府,有什么事回家再說。”
蕭氏正怒火沖頭,根本聽不進去裴景川的話:“回去說什么?你明知道她可能命不久矣,還非要與她成婚,若是喜事變喪事,且不說裴家的顏面該往哪兒放,你就得先被扣上一個克妻的惡名,你以后該怎么辦?”
母子連心,蕭氏第一時間擔心的是裴景川的名聲和將來。
不等裴景川回答,蕭氏又指著姜媚說:“過去這一年,三郎為你做了多少事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若真的愛他會為他著想,便不會由著他如此胡鬧,如今看來是我看走了眼,你這樣的出身,注定是個自私自利的人,你愛三郎永遠不會勝過愛你自己,這樁婚事你想都不想!”
放下狠話,蕭氏拂袖而去。
裴景川沒追,看著姜媚說:“婚事照舊,這些事我會解決,你安心休養(yǎng)?!?
裴景川說完要走,姜媚抓住他的胳膊:“三郎,等等?!?
姜媚并不知道裴景川昨夜讓白亦去請了御醫(yī),對蕭氏的到來毫無準備,被蕭氏罵了一通才完全清醒過來。
她之前確實太自私了。
“三郎,夫人和老夫人都是因為愛你至深才會如此,你莫要傷她們的心……”
一聽姜媚的語氣,裴景川就知道她要說什么,他直接打斷:“我分得清好賴,知道她們是為我好,但有些事,我可以自己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