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張氾得了虞婁部五百精騎護送,隊伍已擴充至千余人,一路自西向東,去往下一處靺鞨部落。
這個部落是個中型部落,沒有虞婁部實力強大,人口不過三四萬人。
那靺鞨首領是個膽子小的,看見數百全副武裝的奉國士兵,又有五百虞婁部落的精騎相伴,嚇得魂都散了,還以為是奉國聯合虞婁部打了過來。
當即獨自一人出門乞降,得知是奉國使節(jié)來訪,這才松了口氣。
此地距離奉國更近,靺鞨首領自是不敢造次,痛快歸附了奉國。
又遣二百騎兵與張氾,護送他前往下一部族。
就這樣,張氾一路向東,走遍了游離在奉國與契丹之間的各獨立部族。
憑三寸不爛之舌,也憑身后千余悍勇之士,更憑心口的一腔血勇之氣,說得一眾部落紛紛投效。
其中有干脆請降的。
也有負隅頑抗,被張氾怒斥恐嚇一番,才肯乖乖就范的。
也有和古爾罕一般,舉棋不定,想要左右逢源的。
卻被張氾如法炮制,殺了契丹使節(jié),逼得不得對方不得不降。
對于這些投效的部族,張氾也不是只做口頭約定,至少讓他們拿了投名狀才是。
而每一個靺鞨部族,首領都會遣派一支隊伍護送張氾去下一部族,這仿佛成了諸多靺鞨首領之間心照不宣的慣例。
首領們并未給這些護送的軍隊制定歸期,只是讓他們好生保護奉國使節(jié),并聽從張氾的命令。
張氾也知這些首領的心思,無非是怕自己死在他們的地盤上,招來奉國的報復。
當然,也有因為投效奉國心存疑慮,故而故意派兵以壯大使團威勢,想拉更多的部族下水的心思。
對此,張氾心知肚明,但也樂享其成。
這些來自各部族的靺鞨騎兵,逐漸成了他說服其他部族首領的最強助力。
奉國使團到達,靺鞨首領一看其麾下有這么多靺鞨部族的人,心中自是惴惴不安。
這么多部落都降了?你多個勾八,憑什么抵抗?!
這一路風塵,卻是走了十余天,再駐足回看,僅剩最強大的一個黑水靺鞨還未去。
而此時,使團的人數從開始的幾百人,激增到了足足五千多名騎兵!
自上一任黑水靺鞨首領度地稽被陳平之、賀從龍聯手斬殺后,首領之位由其長子刺答繼任。
刺答似乎沒有繼承其父度地稽的好戰(zhàn),他掌管黑水靺鞨的這幾個月里,只是讓族人休養(yǎng)生息,不與其他部族發(fā)生沖突。
臨近黑水靺鞨,劉大封坐在戰(zhàn)馬上回頭望去,卻見身后數千精銳騎兵,打著奉國的旗號,其中還穿插著各靺鞨部族的圖騰旗幟。
浩浩蕩蕩之聲勢,哪有使團的樣子,倒像是來攻城略地的悍勇之師。
他不由得沉默片刻,拍馬走到張氾的車架旁,恭恭敬敬道:“參見大人。”
這十余天以來,劉大封將張氾的作為看在眼中,心中越發(fā)敬畏有加。
剛離開朝陽城之時,劉大封只當這位正使是個不錯的上官。
認為他是個能干事的,但要說對他有多大恭敬,絕對談不上。
畢竟劉大封江湖游俠出身,對官府有一種刻在骨子里的疏遠和蔑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