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將明未明的時候,賢貴妃被人從鐘粹宮帶到了慎刑司。
她徹夜未眠,臉色晦暗,眼圈發(fā)烏,一路行來,最初的驚慌失措已經(jīng)消散在黎明的冷風里,嘴角又掛上了她慣常的笑容。
事已至此,再驚慌又有何用?
她是貴妃,要有貴妃的氣度。
慎刑司的大堂上,祁讓和晚余并排坐在上位,賢貴妃進門時恍惚了一下,感覺他們不像是在審案,更像是帝后二人在接受百官的朝賀。
賢貴妃心中五味雜陳,看了看侍立一旁的徐清盞,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端妃和張有道,緩步上前,福身給祁讓行禮:“臣妾見過皇上,不知皇上這么早傳臣妾到慎刑司所為何事?”
她如此淡定,臉上甚至帶著淺淺的笑意,和從前每次見到祁讓的時候一樣,溫婉又賢惠,那個“賢”字當真和她再般配不過。
祁讓以前就不喜歡看她笑,此時此刻,越發(fā)覺得她笑得太假。
祁讓不想和她廢話,開口直奔主題:“張有道說,是你讓他殺端妃滅口的,你有何話說?”
賢貴妃先是一愣,隨即矢口否認:“臣妾沒有,臣妾從前確實對張有道有恩,但臣妾從沒指使過他殺端妃滅口,臣妾甚至都不知道端妃進了慎刑司,端妃不是在長春宮嗎,她犯了什么事,怎么會被送來了慎刑司?”
她把所有事推得一干二凈,表情也拿捏得恰到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