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宮里亂作一團。
宮女太監(jiān)往來奔走,送熱水,送棉帕,送參湯和催產(chǎn)的湯藥。
產(chǎn)房里不時傳來晚余高一聲低一聲的喊叫,太醫(yī)隔著屏風指揮著產(chǎn)婆和醫(yī)女為她助產(chǎn)。
徐清盞今日出門辦差,天快黑時才回宮,聽聞晚余早產(chǎn),便火速趕了過來。
一進門就看祁讓負手站在庭院中央,神情凝重地對著寢殿的大門出神,雪花飄飄灑灑落了他滿身,他就像個雪雕一樣在風中巋然不動。
孫良,胡盡忠和小福子苦口婆心地勸他往廊廡上去,別在這里一直淋雪,他卻充耳不聞。
見徐清盞過來,小福子忙迎上去求他:“掌印,您可來了,快幫忙勸勸皇上吧,皇上一直這樣淋著,又不讓給他撐傘,這要是凍壞了可如何是好?”
徐清盞往嘈雜的殿內(nèi)看了一眼,擺手示意小福子退下,自個走到祁讓面前,躬身行了一禮:“皇上,貞妃娘娘怎么樣了?”
祁讓聽到他的聲音,神情有了一絲松動,問了句毫無意義的話:“你來了?”
“是?!毙烨灞K應了一聲,“娘娘產(chǎn)期尚早,怎么突然就發(fā)作了?”
祁讓轉(zhuǎn)動干澀的眼珠看他,眼底布滿了血絲:“都怪朕,是朕把她甩倒的,她現(xiàn)在恨透了朕,朕想進去看她她都不讓?!?
徐清盞心下暗驚,不動聲色道:“皇上為什么甩她?”
祁讓揉了揉凍到麻木的臉,臉上濕漉漉的,不知是雪水,還是淚水。
“在柿子樹那里,她發(fā)現(xiàn)朕偷看了她的許愿香囊并撕毀了她的愿望,質(zhì)問朕為什么那樣......”祁讓艱澀開口,此時再回想到自己當時的反應,仍是懊悔不已。
徐清盞沒想到會是這個原因,怔怔一刻才道:“其實臣一直以來也想不明白,皇上為什么要那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