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讓臉色微變,神情復雜道:“老師是來點化朕的?”
張硯舟道了聲不敢:“皇上如今江山在握,躊躇滿志,臣致仕多年,早已不問俗事,但你我終究師徒一場,你若誤入歧途,別人也會說我這個老師空有其表,沒有把你教好?!?
祁讓看著他,眼里有些微的濕潤:“是朕壞了老師的名聲?!?
“倒也沒有那么嚴重。”張硯舟握住他的手,語重心長道,“朝堂所以運轉,靠的是規(guī)則二字。
而君王,就是規(guī)則中最重要的一環(huán)。
為臣者破壞規(guī)則,只能造成一時的損壞。
為君者若不以身作則,規(guī)則必然崩壞?!?
祁讓怔怔一刻,勾唇苦笑:“您是聽孫良說朕要遣散六宮才來的是嗎?”
張硯舟沒承認,也沒否認,只隱晦道:“一個人一輩子只能將一件事做到極致。
你若想做好皇帝,就不要想著做好丈夫和好父親。
或許有帝王可以兼顧,但兼顧就算不得極致。
辜負一個女人,和辜負天下蒼生,你要做出取舍?!?
取舍?
祁讓黯然垂眸,心中思緒翻涌。
他和江晚余之間,難道除了取,便只有舍了嗎?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