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沖拜見蜀王。”
“賢侄,起來吧。聽說賢侄大病,我不放心,才特地過來一趟。孫勛,派人把陳神醫(yī)請過來?!?
一聽“陳神醫(yī)”的名字,袁沖的臉色,又是劇烈一變。
這一切,都把徐牧看在眼里。不同于其父袁松,小袁子的心思,實則能一眼洞穿。連站在旁邊的嚴唐,也忽然間眉頭一緊。
“蜀王,已經(jīng)無礙了。你瞧著我,今日便能好了?!痹瑳_急忙起身,當(dāng)著徐牧的面,甚至還扭了幾下身子。
徐牧目光發(fā)冷。
前線剛傳回米道徒的情報,這袁沖,一下子便要裝病。
“嚴唐,將房門關(guān)了?!?
嚴唐沉默了下,將奴仆一類的人趕出屋子,又將正房的門一下子關(guān)上。
帶著十余個護衛(wèi),孫勛昂著頭,一只手垂下,握住了腰刀。只要徐牧一聲令下,他便要砍人的。
“袁沖。”徐牧開口。這一次,并沒有喊“賢侄”,而是直接稱呼其名。
僅僅二字,便讓站著的袁沖,一下子汗如雨下。整個人跪倒在地,泣不成聲。
“主公……你這是。”嚴唐隱約明白了什么,自個的身子,也不禁微微顫了起來。在西蜀,最大的禍事便是叛變和背刺。先前的黃之舟,叛出西蜀的時候,那些成都百姓,甚至還立了十幾座的跪祠,讓黃之舟受萬世唾罵。
“蜀王,發(fā)生了什么?”嚴唐理了理語氣,跟著在一旁跪下,拱手抱拳。
“我西蜀前線水師,因為米道徒的出現(xiàn),導(dǎo)致戰(zhàn)事失利。”
“蜀王,前線之戰(zhàn),我在官坊亦有耳聞,聽說滅了北渝數(shù)百艘的戰(zhàn)船,兩萬多的士卒,此乃大勝啊。”
“嚴唐,你不明白?!毙炷羾@了口氣。他和東方敬的計劃,是要殺死蔣蒙,讓北渝順其自然,更換東路大將的。
現(xiàn)在,由于米道徒的攪局,蔣蒙逃回了恪州。
“那蜀王……這是為何?”
“米道教,最近盛行于東萊。而且,是以極快的手段聚勢,一呼百應(yīng)?!毙炷晾淅溟_口。
嚴唐不是傻子,聽著徐牧的話,眼睛睜大,驚愕地看著旁邊的袁沖。戰(zhàn)事剛分出來,然后,自家這小義弟……一下子又裝病。
這種蠢計,如何瞞得過面前的蜀王!
“北渝之計,使你東萊三州易主。而我西蜀,念在汝父曾并肩作戰(zhàn)的臉面上,才讓你入蜀,保你不死,讓你能住在這棟成都大府里,每月還有一份俸銀。我徐牧,即便是養(yǎng)條狗,給了骨頭,它也定不會反咬于我!”
“袁沖,你好大的膽子!先有黃之舟的事情,然后,又輪到你了對吧?”
跪在地上的袁沖,一時泣不成聲,顫著手,不斷摑著自己的耳光。
“蜀王,是我糊涂,都是我糊涂!我便不該,信了他們的話!”
“一一說來?!毙炷脸林?,讓孫勛提來椅子,冷冷坐下。
“主公……你糊涂啊,還不快講。”嚴唐恨鐵不成鋼,甚至隱約要喝罵出來。放眼整個天下,若不是西蜀保著他們,他們這群人,早已經(jīng)像喪家之犬,惶惶終日。
申屠冠?或許當(dāng)時不殺,但投了北渝,有了新的立場,哪里還顧得了他們。還有北渝的那位小軍師,如何會任著一個東萊袁王,活在世上徒增后禍。
嚴唐可不是傻子。
“蜀王,兄長……我是中計了!”袁沖仰起頭,臉龐委屈無比,聲淚俱下。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