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趟景園?!币苍撟尷蠣斪又浪臎Q定。
這世間的一切都那么索然無味,
但他的心卻躁動難安。
一個小時后。
景園。
季氏老爺子養(yǎng)老的莊園。
風景秀麗,空氣宜人。
與京市城中心的炎熱不同,這里室外都是初春的暖意。
全是金錢的味道。
會客大廳。
季老爺子端坐在檀香木做的老式座椅上,座椅周邊雕刻著精美的紋案,無不透著深厚的歷史韻味。
“哐當!”
上好的青花瓷茶杯在地上碎開。
季老爺子渾身都是怒火,“哐當!”
又摔了一個杯子。
“我不同意!”
老爺子氣得胡須顫抖,他的寶貝金孫要不顧一切跑去寺廟清修。
說好聽清修,難聽點,跑去當和尚!
他能不怒嗎?
“爺爺,我心意已決。”季非執(zhí)神色認真道。
傭人聽到聲音過來查看,想及時清掃碎了一地的茶杯,被季非執(zhí)無聲揮退。
看了眼盛怒的爺爺,他也很無奈。
可他已經(jīng)關(guān)不住心底那頭猛獸,他怕最后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傷了她。
回答他的是,又碎了一個杯子。
“哐當!”
季非執(zhí)好看的眉頭微皺。
季老爺子氣得說不出來話。
好你個了然,開導(dǎo)了十年,就這?
他寶貝大孫快沒了!
別說對面那座山,安靜寺那片山他都想給他炸了!
“非執(zhí)啊,你還小,你不懂,這世間沒有什么放不下的?!奔纠蠣斪影聪屡瓪猓认殚_導(dǎo)。
“爺爺,我27了?!?
季老爺子語塞。
他知道自已乖孫心里有人,查了多年,也沒查到,那小子捂得太嚴實,毫無漏洞,權(quán)勢滔天的季老爺子也沒辦法。
不然早綁了!
老爺子仍然不死心,“乖孫,你說,她是誰?爺爺豁出去這張老臉,也給你求來?”
季非執(zhí)沉默。
“孫家的那長孫女?”孫家是季家死對頭,好像有個美若天仙的小孫女,跟自已乖孫差不多大。
兩人小時候就見過。
自已老臉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寶貝大孫子。
季非執(zhí)還是沉默。
看樣子不是。
“李家的?”李家跟季家關(guān)系還挺好的。
不說話,那也不是。
“不能是,男的吧?”季老爺子嗓音有點抖。
就算是男的。
為了自已乖孫,也不是不行!
他能接受!
季非執(zhí)搖頭,“爺爺,別猜了?!?
“不管是誰,想要就搶過來!男子漢大丈夫的,磨磨唧唧像什么話?!”老爺子恨鐵不成鋼道。
季非執(zhí)心底盡是落寞和凄楚,“她結(jié)婚了?!?
老爺子一哽,“結(jié)婚了也能離!”
“還有個孩子?!币膊恢滥泻⑴ⅲh遠瞧過一眼。
老爺子硬著頭皮道,“一起搶了!”
換上季家姓,也是他的好曾孫!
季非執(zhí)苦笑,那齷齪之事,他不是沒想過。
但是他做不到。
他怎么能容忍她眼底的光,是由他親手熄滅!
季老爺子癱坐在椅子上,死死捏著椅子把手。
好似一瞬間老了十歲。
他這個孫子,看來是說不通了。
季氏的男人,有刻在骨子里的倔強和偏執(zhí),天生的。
“非執(zhí)啊,你可知道爺爺為何給你取這個名字,你原本不叫這個名的......”
季老爺子一生凄苦,發(fā)妻死了快五十年也沒有再娶。
“你原本叫季安的......”
季非執(zhí)母親生他難產(chǎn)去世,父親苦撐三年,終究沒有走出來,選擇了隨妻子而去。
現(xiàn)在又輪到了他的好大孫嗎?
季氏的男人,長情,但是命苦。
季老爺子語帶哽咽,眼底含淚,聲音仿若從遠處傳來,“非執(zhí)......非執(zhí)......爺爺希望你不要步我們的后塵,太過偏執(zhí),不好......”
非執(zhí)。
老爺子的期望終究落空了。
他攔不住的......
季非執(zhí)離開后,老爺子一個人坐了很久很久。
渾濁的淚順著皺紋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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