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笑笑,不以為意看向駱寧的腳:“怎么不換鞋?”
駱寧瞬間便懂。
方才那雙鞋,竟是皇后的。
——雍王連她的鞋都認(rèn)識。原來他們的關(guān)系,比駱寧想象中更親密。
“宮人拿錯了,叫她重新?lián)Q了來。”雍王替駱寧回答。
皇后笑道:“那是本宮的鞋。是平時穿的,不用太講究,我四妹偶爾也穿我舊鞋。”
“皇嫂,規(guī)矩不可廢?!庇和醯?。
駱寧頷首:“多謝皇后娘娘厚愛?!?
皇后不再堅持。
她先入席了。
宮婢重新尋來一雙普通青緞鞋,駱寧換上。
換鞋時,宮婢特意遮擋視線,女子的腳不便被人瞧見;雍王很自覺先離開了。
換下來的舊鞋,駱寧叫宮婢隨意扔了,是很普通的鞋子,她懶得帶回去。
宮宴快要開始,皇帝才來。
跟在皇帝身邊的,是一位婕妤娘娘,此前她最受寵。
她生得面容飽滿,嬌憨可愛。圓圓眼睛,嬰兒肥面頰,瞧著毫無心機(jī)。
“原來,皇帝喜歡這種女子?!瘪槍幵谛睦锵?。
而鄭皇后,正好相反。
怪不得鄭皇后至今無子,估計是圣寵不多。
她聰慧、睿智,心機(jī)絕不會少,太后最欣賞她這一點,偏皇帝不是很滿意。
皇后自己也不甚在意。
同床異夢的帝后、各懷心思的皇族貴胄,心不在焉的雍王。
太后抱著大皇子,笑容慈祥:“這孩子像極了皇帝小時候?!?
眾人恭維一番。
駱寧隨大流。
開席后,她便很自在吃喝,不再理會瑣事。
她每一口都吃得慢,吃相斯文;但她不停筷子,就這樣慢騰騰吃了很多,把自己填飽。
駱寧實在不愿在皇族宴席上費心思,因為家里的事已經(jīng)很累了,消耗了她腦子。
而她,又不會是真的雍王妃,這些人暫時與她無利益糾葛。
駱寧太過于置身事外,對皇族的權(quán)勢毫無企圖,一心只想要個郡主封號——這個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不用她奮斗,雍王答應(yīng)了她。
在他們斗心眼時,駱寧除了吃飯,似乎無事可做。
雍王根本不用她幫忙。
駱寧覺得,進(jìn)入了皇宮,脫落了侯府那些糟心事,她又像個鬼魂了,難得輕松。
她也很清楚知道,很多人滿意她這種不爭不搶的態(tài)度,比如說太后,也比如說鄭皇后。
駱寧揣摩透了,繼續(xù)吃飽。
“母后,七弟妹生得好,性格也好。”宴席結(jié)束,平陽公主對太后說,“看著也不傻?!?
“有些孩子氣?!?
“不是故作孩子氣,而是放得開,所以我說她不傻?!逼疥柟髡f。
又道,“她與母后有重恩,又能如此豁達(dá)。這個兒媳,母后選得好?!?
“我替你們選的,都好。”太后道。
駱寧這次出宮回府,雍王沒有送她。
半路上,嘉鴻大長公主攔住了駱寧的馬車,與她閑話幾句。
“……過幾日我設(shè)宴,給你下請柬。”公主說。
駱寧笑道:“多謝公主美意,只是最近忙,母后派了兩位嬤嬤教導(dǎo)我?!?
又看向那邊的馬車,“世子先回去了嗎?”
公主看一眼,笑道:“他先騎馬走了?!?
駱寧很想知道,裴應(yīng)的笛子曲譜哪里來的,也想看看他的笛子。
“……最近有馮姐姐的消息嗎?上次送去的禮物,她可有收到?”駱寧問公主。
公主:“他收到了,很滿意。不過他最近心情不佳,遇到了很棘手之事,不知如何開導(dǎo)自己?!?
“怎么了?”
“他身邊陪伴多時的人,離開了?!惫鞯馈?
駱寧:“那的確值得傷心?!?
“你可要寫一封信勸導(dǎo)他?我叫人送你送?!惫髡f。
駱寧:“是她的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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