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nèi)沉默。
駱寧心口一陣陣發(fā)沉。
“王爺以后,就住臨華院了嗎?您不去正院住嗎?”她問。
“不去了。”
“王爺,咱們有三年之約,您可以住到正院去?!瘪槍幍溃澳呐缕鯐鴽]了,我也是您的王妃?!?
蕭懷灃終于正視了她。
眸色沉如寒潭,靜靜望著她,“駱氏,本王不打注定失敗的仗。一旦上場,本王要贏?!?
駱寧:“……”
自從遇到他,他好像沒這樣叫過駱寧。
駱氏。
高高在上,睥睨眾生,駱寧不再是例外。
王爺從小好勝。
哪怕是女人,他睡過了便永遠(yuǎn)屬于他。若三年后注定沒個結(jié)果,那他不要了。
“……贏了,在你這里便是毀約,本王沒那么卑鄙。你可明白了?”他慢慢又開了口。
駱寧懂了他的意思。
她站起身,恭恭敬敬行了個斂衽禮:“妾身明白了,王爺?!?
妾身……
蕭懷灃眼神狠狠一緊。
他的手指不由收緊,攥握成拳。
“依照舊諾,妾身會做好雍王妃、打理好內(nèi)宅。若王爺連這點也不需要,妾身愿意吃齋念佛三年,不問世事。”她低聲道。
三年后,給她封郡主。
哪怕他有雷霆盛怒,她也要重申她的目標(biāo)。
這三年,需要她,她就好好做王妃;不需要,她就關(guān)起門來禮佛,不礙他的眼。
“回去吧。”他道,“一切照舊。往后不必來尋我?!?
他給了準(zhǔn)話。
她還是雍王妃,主持中饋。
駱寧應(yīng)是。
她轉(zhuǎn)身要走,想起了放在炕幾上那一提籃榴花,拎了起來,這才告退出去。
榴花裝得很滿,她拎的時候不小心灑落幾枚,落在黑漆的炕幾上。
火一樣的花,格外醒目。
蕭懷灃伸手,撿了起來。小小榴花,安靜落在他掌心,他半晌才慢慢收緊了手。
駱寧回到正院。
耳邊不停回蕩那句“駱氏”。
一切如她所愿了,偏偏這個稱呼刺心。
她沉默著,爬上了床,把蕭懷灃睡過的枕頭狠狠扔到了地上,又把他那床被子也扔下去。
心腹幾人聽到動靜,急忙進(jìn)來。
她們擔(dān)憂望著她,駱寧已經(jīng)恢復(fù)了如常神色。
“把王爺?shù)臇|西收起來,他往后住臨華院。擺飯吧,我餓了?!瘪槍幝碌?,整了整頭發(fā)與衣衫,似無事發(fā)生。
孔媽媽先回神,低聲應(yīng)是。
尹嬤嬤幫襯著把被褥和枕頭抱起來,要拆了清洗再收入箱籠里。
駱寧面無表情吃了晚膳,便去睡覺了。
翌日端陽節(jié)。
陶伯一大清早進(jìn)了內(nèi)宅,告訴駱寧:“今日要進(jìn)宮陪太后娘娘過節(jié),王妃,馬車已經(jīng)備妥?!?
“多謝。”
“王爺方才走了,估計是去了辰王府?!碧詹€解釋。
駱寧:“我可獨自進(jìn)宮,無妨的?!?
陶伯舒了口氣:“王妃慢慢收拾,不著急,時辰還早?!?
他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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