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慈容哭起來很好看,梨花帶雨,柔軟嬌媚。
不管是建寧侯夫人還是王珺,都很滿意。她這副做派,打出去就是利箭,足以勾住男人的心。
她大有用處。
白慈容哭,駱寧也眼眶發(fā)潮:“你在這里過得可好?可有人欺辱你?”
說著,淚眼朦朧看一眼建寧侯夫人。
建寧侯夫人忙笑道:“阿容乃王氏義女,是侯府的千金,處處都用心照顧的?!?
白慈容點(diǎn)頭,大顆大顆眼淚滾落,越發(fā)惹人憐惜:“是,侯府待我極好。”
“我娘回余杭養(yǎng)病了,是大舅舅不顧咱們家的面子,非要帶走她,生怕駱家虧待了她。
他們一走,你爹、你姑姑全部回去,反而落下了你??蓱z的,你一個人在這里。
你想要什么?我如今是雍王妃了。你若是想要高嫁,我可替你尋一門姻親?!瘪槍幷f。
又說,“你的人品相貌,回余杭小地方著實(shí)可惜了。你別覺得孤單就想回家?!?
白慈容搖搖頭:“我不孤單,建寧侯府把我當(dāng)親人?!?
“那便好?!瘪槍幍馈?
又說,“你在駱家住了幾年,我祖母也是把你當(dāng)親孫女。最近祖母和二嬸、三嬸得了誥命,你可聽說了?”
“聽說了。恭喜阿寧姐,也恭喜老夫人她們。”白慈容道。
“你有空回去看看,上次祖母還問你。到底養(yǎng)了幾年,祖母一直記掛你。”駱寧道。
白慈容道是。
一番交談,駱寧才從建寧侯府離開。
白慈容抹了眼淚,眼底的惡毒似長劍,恨不能把駱寧剜碎。
“她怎么不去死?”白慈容聲音陰寒。
王珺在一旁笑著說:“阿容妹妹,別太心急。該來的,遲早會來?!?
“我要她死,要整個駱氏都慘死!”她道。
王珺看一眼建寧侯夫人,笑意藏不住。
王夫人卻微微蹙眉。她可能是年紀(jì)大了,一心求穩(wěn)。她既不贊同把王珺嫁給雍王做側(cè)妃,也不想送白慈容進(jìn)宮。
明明可以有更好的路走。
偏偏建寧侯總是說,權(quán)勢如逆水行舟,不進(jìn)則退。
王家能依傍的越來越少,這個時候不爭,就是慢慢走下坡路。
可王夫人覺得,這樣家大業(yè)大的門第,走下坡路也夠三代人不愁吃喝,急什么。
非要掙扎,說不定死得更快。
哪怕是朝廷,也有一日日頹靡的時候,誰能永遠(yuǎn)頂峰?
她這些話,只敢自已想,每次說出來建寧侯與孩子們都不高興聽,還說她“軟弱、短視”。
“……她做什么來的?”建寧侯夫人低喃。
白慈容陪著坐了一會,回去了。她心底的恨意太濃烈,故而把一件衣裳用剪刀絞得粉碎,來發(fā)泄她對駱寧的嫉妒與憎恨。
王珺同母親說話。
兩個人也是聊雍王府諸事。
建寧侯夫人一直勸王珺,暫時蟄伏。
“只要王爺做了皇帝,你是潛邸舊人,便是四妃之一。待將來,自然前途不錯。”建寧侯夫人聲音極低。
王珺卻不滿足。
她面上不露,點(diǎn)點(diǎn)頭:“娘說得對?!?
半下午,建寧侯與王堂堯都回來。
聽聞駱寧上午來過,建寧侯兄弟倆都是微微一愣。
“……她來見見白慈容?!蓖醴蛉苏f。
建寧侯站起身,慢慢踱步:“她這是何意?”
王珺看著沉思的父親,有點(diǎn)走神的小叔,以及對這件事很膽怯的母親,開口了:“咱們家把白慈容接過來做義女,很多人都猜到了意圖,駱寧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