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說著話,那邊皇帝到了。
馬球場瞬間肅穆,最好的雅座留給了他。
辰王領(lǐng)頭,駱寧與蕭懷灃、崔正卿便跟著去拜見皇帝。
皇帝身邊,是一位圓臉美人兒,穿著華貴衣裙,明艷可愛。
而皇帝,依舊臉色慘白。
“老四這馬球場,維護得很用心。”皇帝說,“咱們兄弟少時也打馬球,如今倒是不怎么玩了?!?
看向蕭懷灃、辰王,“老四等會兒要下場,朕也想打一回,你們倆可要作陪?”
“臣弟自然愿意伴駕?!背酵跣Φ?。
“懷灃,你呢?”皇帝靜靜看著他,一瞬間眸色深邃,“你才五歲就會揮鞠杖?!?
“這些年不進反退,皇兄不嫌棄,自當伴駕。”蕭懷灃道。
皇帝欣慰一笑,半真半假,“我與老四領(lǐng)一隊,老三你和懷灃領(lǐng)一隊,咱們定個輸贏,如何?”
“可以?!?
“若輸了,這馬球場給你們;若贏了,老三你的圍獵場拿出來?!被实坌φf。
辰王笑道:“使得?!?
魏王稍后才上來,他需得安排妥善;他身邊也跟著王妃,夫妻倆向皇帝見禮。
聽聞賭約,魏王毫無異議,笑著對辰王說:“托皇兄的福,白得一個圍獵場。三哥,你破費了?!?
“輸贏未定,誰破費還兩說?!背酵跣Φ?,“老四,我那圍獵場雖然位置好,卻不及你這馬球場值錢。”
又對皇帝說,“皇兄,您看看這球場,平整如鏡的地面,瞧著就非常昂貴。”
“馬球場的地面若是不平整,怎么算好?”
“你這處格外平整。聽聞你用油保養(yǎng),不知真假。”辰王笑說。
皇帝臉色微微一變。
魏王一瞬間也有點緊張。
他死不承認:“謠罷了,這種話三哥也信?”
“我不敢信。你豈敢如此糟踐民脂民膏?這么大的球場,得多少油,想想都不太可能?!背酵跽f。
魏王眼神飄忽,偷看一眼皇帝,正好皇帝也在看他。
幾個兄弟里,皇帝最親近依賴的,一直都是魏王。
偏魏王不爭氣。
皇帝很想拉攏辰王,辰王可比魏王名聲好。然而辰王只跟紈绔子崔正卿扎堆,從不理政事,爛泥扶不上墻。
兩個同胞親弟弟,加起來也沒蕭懷灃一個人頂用。
說了幾句話,球場上鼓聲大震,馬球供奉開始了比賽。
“姑母與表弟也到了。”
回到雅座,辰王如此告訴蕭懷灃。
蕭懷灃微微頷首:“知道?!?
“這次來了不少人,老四請出了皇兄,大家都要給他面子。大舅舅也來了。”辰王又說。
蕭懷灃沒說什么。
他只是看著那馬球場。
這等平整得不起一點坑洼的場地,用油保養(yǎng),這是何等恐怖?
然而,與門閥的奢靡鋪張相比,老四用油養(yǎng)馬球場,又只是微不足道。
蕭懷灃從這一件事里,想了很多。百姓負累這么重,朝廷遲早要被拖垮。
他看一眼駱寧。
駱寧懂他的心思,輕輕點頭。
崔正卿則問駱寧:“這次沒帶阿瀾出來?她可喜歡打馬球了。”
駱寧笑道:“皇兄在呢。只帶她,不帶其他側(cè)妃,皇兄問起不好回答?!?
崔正卿正了正神色:“之有理?!?
除了這個原因,駱寧也知曉嘉鴻大長公主要在今日生事,她不想太多人牽扯其中。
萬一反擊不成功,雍王府的人都要受牽連。
當然,皇帝那個樣子,無力回天,牽連也只是叫雍王“自罰一杯”,就像前世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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