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侍衛(wèi)重新收拾,鋪上了自已帶過來的鋪蓋卷,但他們只準(zhǔn)備了兩間客房。
駱寧看一眼,很貼心說:“王爺,我打地鋪吧?!?
蕭懷灃:“你睡里側(cè)?!?
駱寧沒和他爭(zhēng)搶。只要情況對(duì)自已有利,駱寧對(duì)他的話聽計(jì)從,也不管他是不是說反話。
她爬上床。
兩人都是和衣而睡,懶得脫衣裳,反正只是隨便小憩,很早就要起來趕路。
油燈的燈罩被熏得黑漆漆,罩上之后,房內(nèi)一片漆黑。
床底有些動(dòng)靜。
駱寧忍不住開了口:“是不是老鼠?”
蕭懷灃手指微動(dòng)。
暗器發(fā)出,再揭開燈罩去瞧,果然是一只死老鼠。
駱寧又說了話:“要不別管了,一夜不會(huì)臭?!?
蕭懷灃:“……”
王爺在邊陲七年,過慣了苦日子,爬起來把死老鼠從后窗扔出去。
他無所謂。
駱寧好像也不是很介意。
蕭懷灃就想,要是將來自已還要去邊陲,可以把她帶上……
帶上做什么呢?
她又不會(huì)武,又不通兵法。
蕭懷灃重新罩上燈罩,駱寧又開口了:“王爺……”
“你又怎地?”他問。
聲音冷酷,駱寧感覺他眉頭都蹙起來了。
“……我以為您也睡不著,想說句話。我新婚這幾日,沒見到長纓大將軍?!瘪槍幍馈?
蕭懷灃:“它平時(shí)不在正院。”
“回到王府,我可以同它玩嗎?”駱寧又問。
蕭懷灃:“可以。能睡了嗎?不許再說話?!?
駱寧果然閉嘴了。
蕭懷灃睡不著,他能感覺到駱寧也沒睡。
黑暗中,她似乎吸了下鼻子。
蕭懷灃想到方才碼頭那一幕,不知她心情如何。
白氏對(duì)她不慈,可到底是她親娘。孩子對(duì)母親的依戀是與生俱來的,難以抵御。
蕭懷灃不知她哭了沒有。
他想著,但懶得問,伸手去摸她眼睛,想叫她別哭,卻摸到了一處極其柔軟。
駱寧開了口:“嚇我一跳,王爺做什么?”
他摸到了駱寧的唇。
她聲音里沒有睡意,當(dāng)然也無半分哽咽。
蕭懷灃:“……”
沉默良久,他才答,“睡吧?!?
“好?!?
后來,駱寧睡著了,呼吸輕淺均勻;蕭懷灃卻一直無法入睡,因?yàn)樗惶娣?
這種不舒服,像饑餓感,偶爾會(huì)襲擾他。
他到底是男人,知曉如何自處,很多時(shí)候忍忍也就散了。
駱寧卻睡在他身邊。
蕭懷灃又想起,他因裴應(yīng)之事生氣,無意間翻出那張賣身契時(shí),瞬間火氣全消。
他犯得著跟自已的下人置氣?
新婚之夜,她主動(dòng)提出睡腳榻,那張賣身契頓時(shí)浮現(xiàn)在蕭懷灃眼前。
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蕭懷灃便做不到裝傻。
他處事一向分明。
而他,也對(duì)自已的自律引以為傲。
后半夜,他才慢慢睡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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