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需要你,陸律師,做我的人吧?!?
商蕪語氣真誠,睫羽垂下。
陸讓有種錯覺。
商蕪不是要拉他入伙,是在告白。
虔誠又鄭重的。
“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用你,以后哪怕事情沒做成,我也保全你?!?
陸讓毫無情緒波動,對她的話不感冒:“你還沒開始做,就想著事情沒做成,這么不自信?!?
他目光逐漸鋒利:“給自己的家人報仇,難道不是前方有猛虎,也不肯讓步?”
商蕪錯愕,立刻點頭:“我是這樣的,只是怕你有顧慮,想著讓你放心?!?
陸讓微微勾唇,笑意轉(zhuǎn)瞬即逝。
“你這算是答應(yīng)跟我合作,不生我氣了吧?!鄙淌忀p笑,“還挺好哄的。”
陸讓有些無語:“商小姐剛才是哄我?沒看出來,只感覺到你在脅迫我?!?
商蕪眨了眨眼:“哪有?!?
她伸手將陸讓身上蓋著的被子掀開,看到他手背上的淡淡淤痕。
“嗯,看起來好多了,不疼吧?”
陸讓剛搖頭,桌上的手機就響了。
商蕪?fù)蛎叩膩黼姡⑽Ⅴ久肌?
接通后,沈眠挑釁一笑:“商小姐,你給幾個帶去分部的人什么時候辦工作交接證明?我們這邊等著你簽字呢?!?
商蕪不耐:“這事不歸你管,別煩我?!?
“你應(yīng)該還不知道,小董母親生病,他請假陪院,阿詞身邊缺個幫忙的,我現(xiàn)在就入職做他秘書了。”
沈眠輕輕一笑,依舊是往日柔弱的姿態(tài):“商小姐,以后多多指教,你想在乘舟辦的事,告訴我就行?!?
商蕪神色一冷,直接掛斷電話。
比起沈眠的挑釁,她更惡心周詞。
前腳在辦公室里裝作患得患失,質(zhì)疑她愛不愛緊接著就把沈眠安排進去做秘書。
她真是受夠了,不想陪著這個戲精仇人演。
在商蕪心里,任何人都比不得她對周詞的恨。
季雨再壞,也是幫兇。
周詞才是罪惡之源。
他把所有資源人才和家產(chǎn)掠奪到手里。
對他有威脅的哥哥設(shè)計入獄,把有用的自己控制在公司里,至于老弱病的父母,則用來當(dāng)做以后鉗制她的把柄。
周詞沒有放過商家的每一個人,冷血到這個地步,讓她每每想起來就毛骨悚然。
“你很不開心。”
商蕪閉了閉眼,直起身:“我沒有時間不開心?!?
她拿上包:“我先走了?!?
陸讓抬手,只來得及抓住她一片衣角。
商蕪匆匆離開。
她沒有著急去乘舟集團給商家的幾個員工辦交接,開著車?yán)@臨城轉(zhuǎn)了一圈。
從前的商氏到現(xiàn)在陌生的寫字樓。
從商家氣派的獨棟別墅,到如今被法院拍賣后,改得面目全非嗯植物館。
再到遠(yuǎn)遠(yuǎn)就能看到群山環(huán)伺的青木區(qū)監(jiān)獄。
她的人生被毀得很徹底。
商蕪再次意識到這件事。
她很難想象到,等拿回本該屬于商家的一切后,會贈送周詞什么樣的結(jié)局。
同樣的家破人亡,一無所有,落魄到被所有臨城富家子弟踩在腳下吧。
商蕪面無表情地踩下油門,趕到乘舟總裁辦。
她還沒上樓,就先打開竊聽器鏈接,戴了藍(lán)牙耳機。
上樓時,許多人和商蕪打招呼。
她微微點頭,聽著耳機里男女不知廉恥的曖昧調(diào)情,眼里沒有絲毫波瀾,最后將這段音頻截取保存。
?!?
電梯在頂樓停下。
商蕪走出去,剛來到辦公室門口想敲門,就又改道去隔壁。
她抬手敲門。
小董正在收拾文件,見她過來便笑笑:“商小姐。”
“你家里還好吧?我聽說,你現(xiàn)在請假要去陪護你母親?!鄙淌彵е觳玻粗?。
小董眼里劃過驚訝。
商蕪除了周詞和珠寶部,以及和她鬧掰的那個閨蜜季雨,對其他人都是漠不關(guān)心的。
共事三年,他們之間也沒有說過任何關(guān)于工作之外的話。
小董連忙回答:“我母親的病情很復(fù)雜,需要人照顧,我不得不去陪護?!?
“錢夠嗎?”商蕪問。
小董眼神閃爍,苦笑一聲:“我會想辦法的?!?
商蕪回過身,坐在桌邊:“你怎么不去找詞要?他要是知道你有難處,不會不給你,好歹你跟了他那么多年。”
小董張了張口,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半晌,他低下頭:“我找過周總了,可是周總說,我上次投資失敗,才把錢都弄沒了,現(xiàn)在急著用錢拿不出來也是活該,讓我自己想辦法?!?
商蕪注視著小董難過的樣子,淡淡道:“從我賬上支走一百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