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楚心中緊張,他知道,那幅畫,一定也與“大帝”有關(guān),否則,不可能呈現(xiàn)出如此景象。而那冰棺中的少年,恐怕就是落九川家族中,那個弄丟了初地旗的少年吧??峙乱仓挥械燮?,才能無聲無息的把一個初地王永遠(yuǎn)的封禁在冰棺之中,一鎮(zhèn)八千載歲月。此刻,張楚緊張的盯著兩件帝器的交鋒,心中擔(dān)憂。青銅劍柄,畢竟已經(jīng)殘缺,只有劍柄了。而那幅畫,看起來卻十分完整,張楚不知道這劍柄能不能壓制那幅畫。不知過了多久,又仿佛只是過了一瞬,那小男孩兒的燈籠突然爆碎。帝辛的劍光芒璀璨,似乎能斬斷萬古。那幼小的黑色身影,也被劍光直接劈開,化作了漫天的血雨!唰!一片光芒閃過,所有的景象都消失了。張楚忽然感覺到,自己的丹田之中,那青銅劍柄上,竟然也出現(xiàn)了一道可怕的裂痕。而那口巨大的冰棺上方,那幅神秘的畫,竟然也裂開了,灑下幾滴黑色的血。同時,那幅畫緩緩燃燒了起來,最終,竟化作了一根燈芯。那燈芯化作一道流光,朝著山洞外逃去。太快了,當(dāng)張楚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那道流光已經(jīng)完全消失,無影無蹤??磿墢埑闹写篌@,瞬間明白了真相。那幅畫不是帝器,但畫中的燈芯,卻是某件帝器的一部分。之前那個死在山洞中的少女,應(yīng)該就是被燈芯所傷。“怪不得,少女身上半點(diǎn)遺物都沒找到,她能找到這里來,不可能半點(diǎn)寶物都沒有,看來,都是在對抗帝器的時候,消耗掉了。”張楚心中猜測。只是,面對帝器,就算寶物再多,再逆天也無用,少女還是死了。甚至都沒能活著離開這處山洞。面對帝器,哪怕只是一截殘缺的燈芯,也不可能輕易抵擋。而青銅劍柄與那根燈芯碰撞了一下,那燈芯受傷了,張楚的青銅劍柄,也出現(xiàn)了裂痕。此刻,張楚很心疼,他掃視丹田中的青銅劍柄,那裂痕十分清晰。雖然只有一道小小的裂紋,卻給了張楚一種難以彌補(bǔ)和修復(fù)的感覺。“以后,不能輕易動用它了……”張楚心中想道。同時張楚有些擔(dān)憂,那截?zé)粜咎优芰?,也不知道逃往了何處。此刻,張楚再看山洞中的那口冰棺,那幅畫已?jīng)完全消失。那冰棺雖然依舊散發(fā)著寒冷氣息,卻有一陣陣生命活力綻放出來。張楚知道,這地方已經(jīng)沒有了危險。于是張楚直接走向了冰棺,同時喊道:“都過來吧,已經(jīng)沒事了?!甭牭綇埑恼泻?,所有少年人都跟著走了出來,看到了那口巨大的冰棺?!跋茸媛浔?!”落九川驚呼:“在落家祖堂,有他的畫像!”“他怎么會在冰棺之中?而且,他似乎還有生命氣息!”有人驚呼。此時張楚說道:“之前,擎蒼書院的猜測是對的,那一代的初地王,還活著?!薄鞍朊娉醯仄?,還掌握在他的手中,他只是因?yàn)槟撤N原因,一直活到了現(xiàn)在。”“能把他解救出來嗎?”有人問道。眾人于是仔細(xì)觀察那個巨大的冰棺。就在這時,童青山小聲說道:“冰在融化!”眾人頓時看向了地面,果然,地面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水跡。而且,一股強(qiáng)大的生命氣機(jī),從冰棺之內(nèi)傳來?!八麤]有放棄,他在自己突破冰棺!”有人驚呼。張楚也感覺到了,那股龐大的生命氣息,是冰棺之中的少年自身所激發(fā)。這一刻,張楚心中震撼無比,整整被冰封了八千年,竟然從來都沒有放棄抵抗嗎?眾人沒有動,只是圍著那個巨大的冰棺,想看看里面的人究竟能不能自己走出來。可以看到,那冰棺融化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咔!冰棺竟然裂開了一道縫隙。咔嚓……縫隙瞬間擴(kuò)散開,整個冰棺的表面,直接出現(xiàn)了一層細(xì)密的縫隙。轟!冰棺忽然破碎,里面的那個少年,仿佛一頭掙脫枷鎖的猛虎,忽然張開了眼睛,掙脫出來?!皻?!”那被冰封的少年在醒來的一剎那,便爆發(fā)出沖天的殺意。眾人見狀,頓時后退。而那冰封的少年看到面前都是人類之后,頓時愣在了那里。但他的氣勢并沒有減弱,而是仿佛一頭猛虎,環(huán)視四周,緊接著回頭,看向那爆碎了一地的寒冰。不等眾人開口,那少年便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閉上了眼,似乎在思考什么。終于,他張開了眼,輕聲問道:“多少年了?”眾人明白了,眼前這個少年,雖然意識停留在了某個節(jié)點(diǎn),但他心中明白了很多的事情。這時候張楚開口:“八千年了?!蹦巧倌瓯砬橐蛔?,全是苦澀:“八千年……我竟然來到了八千年之后么?”這一刻,落九川上前,大聲喊道:“落北!”那少年頓時扭頭,看向了落九川。這時候落九川大喊:“我是落家,落九川!”眾人紛紛開口,告訴落北這些年究竟發(fā)生了什么。當(dāng)落北完全明白了一切之后,他這才一臉痛苦的說道:“我該死,是我弄丟了初地旗,是我的錯……”張楚并沒有安慰落北,而是問道:“我想知道,當(dāng)年究竟發(fā)生了什么?!甭浔鄙钗艘豢跉?,這才說道:“三天前,我在人族初始地,發(fā)現(xiàn)了一個被異魔污染的生靈,是一只鬼面蛾?!北娙嗣靼祝浔彪m然接受了八千年這個事實(shí),但在他的感受中,那些事,依舊歷歷在目,如剛剛發(fā)生,所以他用了“三天前”這個時間。落北繼續(xù)說道:“我發(fā)現(xiàn)它之后,就立刻感覺到不對,把那只鬼面蛾給扣押,審問出了結(jié)果?!薄笆墙鹦Q一脈的初始地出現(xiàn)了問題,可能有一些異魔貴族過了界?!睆埑牭竭@里,頓時喊道:“等等,你說的是,貴族!”落北點(diǎn)頭:“沒錯,異魔世界,有奴隸,有貴族,奴隸地位低下,命運(yùn)凄慘,而異魔貴族則野心勃勃,充滿了侵略性?!薄拔易サ降哪莻€鬼面蛾,就是一個異魔貴族,如果不是我動用初始地的法則嚴(yán)刑拷打,恐怕還問不出結(jié)果。”張楚心中思索,看來,異魔入侵,剛開始的時候,與現(xiàn)在有很大的不同。估計(jì),第一批進(jìn)入大荒的異魔,都是那個世界的貴族,因?yàn)樾枰蚯罢?,或者需要往回傳遞信息。而當(dāng)通道徹底打開之后,又經(jīng)過了漫長的歲月,異魔的計(jì)劃漸漸發(fā)生了一些變化。張楚點(diǎn)頭:“然后呢?”此時落北說道:“我審問了三天,就是昨天夜里,我終于審問出一個可怕的計(jì)劃!”“異魔貴族,想要派遣絕世天才進(jìn)入大荒新路,偽裝成大荒的天才,在大荒成長?!薄八鼈?,想要在大荒爭帝!”落北的表情,充滿了驚恐。“當(dāng)我知道這個計(jì)劃之后,立刻找來一些心腹,想要把這件事傳回部族?!薄敖Y(jié)果,沒等我們把消息傳遞出去,初始地便發(fā)生了可怕的事情。”張楚頓時問道:“什么事情?”此時落北的表情驚恐:“一盞燈,忽然降臨到了人族初始地,那盞燈只是一個明滅,直接把人族初始地內(nèi),所有生靈全部滅成灰燼?!薄疤膳铝?,我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那樣恐怖的災(zāi)難降臨,我動用初始地法則,想要對抗那盞燈,結(jié)果,只一下,我就身受重傷。”說到這里,落北深吸了一口氣:“然后,一個異魔貴族,控制著一只巨大的蜈蚣,來到了我的面前。”“它問我,要不要與異魔融合,要不要成為帝種,參與未來的帝路爭霸。”“我拒絕了?!睆埑t問道:“那你又是怎么被冰封住的?”落北開口道:“那個異魔很恐怖,它治療好了我,然后直接把我冰封住,還告訴我,人族,不會再有初地旗了。”“我掙扎,想要脫離開那些限制,可是,那盞燈太恐怖了,完全壓制了初地旗,我的意識漸漸模糊?!薄霸俅涡褋恚阌龅搅四銈??!甭浔闭f道?!霸瓉硎沁@樣!”眾人其實(shí)早就猜到了一些真相,只是沒想到,在落北的視角里面,這件事,會這么簡單。一盞燈來了,一切,都?xì)缌恕6驮诖丝?,有人忽然驚呼:“落北,你的頭發(fā)!”眾人頓時看向了落北,只見他本來烏黑的頭發(fā),竟然開始發(fā)灰,甚至開始變白。落北也緩緩抬起了手,他本來晶瑩而圓潤的肌膚,竟然開始出現(xiàn)了褶皺!“這……”眾人倒吸冷氣。落北則滿臉的苦澀:“歲月的力量,終究要斬下來了……”然后,在眾人眼中,落北竟然快速老去,皺紋爬上了他的額,他帥氣的臉龐,快速衰老。短短幾個呼吸,落北竟然站都站不直了,他盤坐下來,聲音沙?。骸皩Σ黄穑醯仄臁瓉G了那么久……”聲音漸微弱,落北的腦袋,忽然低下,聲息全無!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