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重重的磕在了角落卡座區(qū)的玻璃桌上,刺耳的聲音嚇得周遭的人們不自主聳了一下肩膀,驚異之間向聲源的地方看去,在看清卡座中坐著男人的臉的時候,每個人都像是見了鬼似的避開視線低頭繼續(xù)做自己的事情。
夜總會里的霓虹燈斑斕閃爍,舞池里放著日本八十年代重金屬樂隊loudness的歌,大久保良一的手放在大腿上隨著節(jié)奏打拍子,渾身不自主的跟著音樂抖。
而在他的對面,夜總會的店老板以及老板娘夫婦二人也在抖,只不過是不是因為激昂噪作的音樂,而是顫抖于面前這個穿著白色西裝帶著琥珀色眼鏡的年輕男人。
“我想起了一個笑話?!贝缶帽A家欢似鹂牧蚜瞬Aё烂娴木票?,又往嘴里倒了口烈酒:“你們都知道混我們這行的人很看重地盤吧?”
夜總會店家夫婦二人沒敢說話只是點頭如篩糠。
大久保良衣忽然‘啪’的一下吧酒杯按在了桌上震出了更大的裂痕:“問你們話你們要給我回答??!混賬東西!”
“嗨!嗨!知道的,我們都是知道的,真是對不起。”夫婦二人心臟都猛縮了一下,要不是坐在沙發(fā)上恨不得立刻土下座賠禮。
“這不是知道的嗎?下次知道就給我回答清楚啊,蠢貨們,不然笑話都沒有意思了!。”大久保良一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兩人。
“嗨!嗨!您說,您請說?!币箍倳习迨莻€上了年紀的老家伙,面對這個年紀可以當自己兒子的男人汗水卻出了一臉,沒有對方的允許他甚至不敢抽出領口的手帕擦汗。
“我忽然沒興趣說了?!贝缶帽A家坏卣f:“有前輩告訴我,在談正事之前講一兩個笑話放松氣氛有助于接下來工作的順利進行,但我一直都覺得干我們這行的談正事就意味著背后褲腰帶別一把刀或者上膛的槍,但很多時候笑話不能讓我少跑一趟西裝干洗店或者省一顆子彈。”
夜總會老板注意到了大久保良一坐姿的原因腰間突起了一塊,混跡新宿街頭多年的他當然知道那下面是什么,也自然明白今天的事情大概率不能善了了。
大久保良一從懷里摸了一包柔和七星出來,從里面抖了一根叼在了嘴里,夜總會老板娘手腳發(fā)抖滿臉堆著勉強的笑容,捧著打火機給他點煙。
“以前我們組里有個沒有眼色的家伙。”大久保良一說:“在家里藏匿了敵對組的人,在被發(fā)現(xiàn)之后他選擇切指謝罪,組長要他的中指,他切掉了中指,包在紙巾里送給組長,組長讓他重新切,因為組長想要的是他右邊的中指,他切成了左手?!?
卡座里的夫婦二人大氣不敢出,因為在桌上的酒瓶邊就正放著著把開了刃口的鋒銳匕首。
“于是那個倒霉的他重新又切掉了右手的中指,送去給組長,但組長還是發(fā)怒了,一顆子彈送走了他?!贝缶帽A家宦柤纾骸笆潞笪覀儐柦M長為什么,那家伙不是兩根手指都切了嗎?組長說我一開始想要的中指是他的右腳中指!從來都不是手指!”
卡座里,老板和老板娘面色如土,卻又不得不努力地活動肌肉發(fā)出僵硬似哭的笑聲。
深吸口煙過肺、屏息、再呼出煙霧,大久保良一說:“笑話講完了,今天我上門拜訪你心里清楚是為了什么,我們這行的人很講道理,達到目的就收手,不達目的就不擇手段,我看你一把年紀了,切耳朵,剁手指多半頂不到第二輪,但沒有關系,我聽說你們還有一個女兒,17歲,念高中?!?
“請務必不要對良子出手!”老板忽然從沙發(fā)上跪到了地上,駭人的笑話沒有讓他崩潰,女兒一詞出來的瞬間,作為父親的他終于被卸掉了無用的防線。
“這要看你的態(tài)度,我跟你你女兒只差了三四歲,說不定你還有機會讓我恭恭敬敬叫你一聲老爸。”大久保良一呼了口煙發(fā)出了冷笑:“我再說一遍,給我我想要的那個名字”
“我...我不知道?!?
大久保良一丟下煙頭,抄起了煙灰缸猛地砸在了玻璃桌上,煙灰缸四分五裂,巨大的聲響劃過整個舞池,不少客人都被嚇到了,看見卡座中惡化的事態(tài)紛紛意識到了嚴重性,悄然無聲的在音樂的掩蓋下涌向大門。
“別期待著有人給警視廳打電話,今天我沒有拿到名字我把你的店燒了都沒有第二個會來過問?!贝缶帽A家坏皖^仔細地清理著手上煙灰缸留下的玻璃渣。
“我早告訴你不要招惹那些人了...你說啊,你倒是說?。∫粋€女人而已,她難道還沒有良子重要嗎?”老板娘似乎有些情緒崩潰了,坐在沙發(fā)上拍打了兩下捂住了臉。
“三個月,新宿新增16起失蹤案?!贝缶帽A家唤o自己的酒杯里倒酒:“4起正常兇殺案,2起不明真相,5起我們自己做的,還剩下5起是特殊性質都惡性案件...而這5條不知去向的人命就是我負責追查的正事。”
“我們注意到了其中有3起案件發(fā)生在你的店里,所以我們認為你應該知道些什么,你的太太剛才也說漏嘴了,看起來犯案的人是一個女人,我要她的名字?!贝缶帽A家缓攘丝诰啤?
“這...這種事情不該有警視廳來做嗎?為什么你們這種人會...”老板垂首趴在地上失了神一般的喃喃自語著。
“警視廳能管的我們管,警視廳不能管的我們也要管?!贝缶帽A家坏卣f:“從我走進你的夜總會開始,你不就應該知道我是誰了嗎?”
“本...本家?!崩习甯Q見了大久保良一白西裝袖口下斑斕的紋身終于舍棄掉了最后的僥幸:“我...我只是被強迫的,她察覺到了我注意到了她,所以她才威脅我不能把她的事情說出去,不然她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