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shù)不盡的碎石砂礫,一下子撲面而來。寧景睜大眼睛,只看見一道若有若無的漣漪,朝著他們迅速蕩開。
便如石子落水,蕩出一圈無聲息的漣漪。
“快避開!”他咬著牙,用盡全身力氣高喊。堪堪跳下瓦頂,那道劍氣漣漪蕩開,便將他原本站立的地方,削飛了一角,霎時間沙塵漫天。
一個少年避之不及,半截肩膀連著握刀的右臂,一下子被連根削斷,咳著血倒在了地上。另有二三人,身上有多處劍傷。
“你這妖兒,怎配我做道侶!”見著慘狀,原本蟄伏的蘇木心頭大急,迅速塑土成虎,二指一揚(yáng),土虎怒嘯之后,騰空朝著敵人撲去。
寧景喘了口氣,看著土虎出世,心生一股莫名的絕望。這般遠(yuǎn)的距離,伏擊仿若沒有了意義。
土虎當(dāng)空,伴隨著飛沙走石,舉爪朝著韋茹拍下??上⒄形幢M,被反應(yīng)過來的韋茹,回劍擋在了半空。
怒聲暴起,土虎再度狂吼,另一爪剛要拍下,卻在頃刻間被劍氣削斷,飛到遠(yuǎn)處化成了一灘土泥。
瓦頂下,蘇木眼睛鼓得像魚泡,鼻口滲血,死死結(jié)著指訣不敢亂動。
“寧景,我死了,我要死了!我在鄲州那愛而不得的小道姑——”
寧景心頭大急。他聽蘇木說過,塑土法術(shù)被破,便會遭受反噬。此時蘇木的模樣,明顯是撐不住了。
他轉(zhuǎn)過頭,陳襲春還未動。那便是說,還沒到能一擊即殺的時候。
咣咣。
煙塵漫天之中,只見劍光閃過,土虎又被斬飛了半截頭顱。烏頭十幾個少年,怒吼著躍上瓦頂,不斷撥弓勁射,密集的箭矢裹著隱約的靈氣,朝半空的火水宗女道射去。
隔著還有數(shù)寸,勁射的箭矢卻忽然滯住,幾息后紛紛失力墜地。似有一股無形的質(zhì)物,擋在了那女道身前。
寧景舉著劍,剛要踏躍出去——
卻在這時,耳畔邊又響起那若有若無的錚音。他瞬時大驚,急急開口驚喊。
“烏頭,快帶人退開!”
半空中,一道劍氣漣漪迅速蕩開,離得近些的兩個少年,頓時被斬飛了半邊身子,死在了瓦頂上。
乓!
連著此時,蘇木拾骨塑成的土虎,被劍氣斬碎徹底失去生機(jī),土沙飛揚(yáng),獸骨俱落。
蘇木怪叫一聲,再也支持不住,整個人“哇”的一聲,吐出幾口污血。
寧景頓住動作,目光痛苦至極。他呼了口氣,第二次轉(zhuǎn)了頭,看去陳襲春的方向。只可惜,依然沒有任何的動作。
“寧景,我們玩大了……要死在這里了。”
蘇木語無倫次,一邊開口一邊環(huán)顧左右,想要尋一個能逃跑的方向。突然,他似乎感應(yīng)到了什么,整個人急急回頭,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
那落了一地的虎骨,像又被人驅(qū)使一般,開始重新拼接。更加詭異的是,那四周圍的土沙,都瘋狂往那些虎骨裹了上去。甚至說,還有一截斷掉的石垣,也重重壓在了虎骨與土沙之上。
“寧景?不可能……你連氣海都沒煉出來?!?
如他所想,此時在瓦頂上的寧景,滿臉的蒼白之色,用著他教的塑土訣,在飛沙走石之中,將一頭身形巨大的土虎馭動起來。
這般光景之下,整個村子在狂風(fēng)中搖晃。
村子附近,數(shù)不清的山林走獸,齊齊發(fā)出哀音。村外的地方,那些想要爭寶的野修,或是其他小宗門的弟子,都眼神驚恐,在風(fēng)中拼命壓著頭頂竹笠。
韋茹轉(zhuǎn)身,妖冶的臉龐在頓了頓后,幾乎在電光火石間,迅速御劍朝寧景沖去。
吼——
土虎瞬間騰空,帶著滔天的怒意,一爪將韋茹拍飛,“轟隆”一聲撞塌了二三間的木屋。
“怎么回事?”
隱在村子的角落里,陳襲春面色同樣大驚,在看到寧景的模樣后,他嘴巴喃喃嗡動。
“明明沒有煉出氣海……”
“難道說……是仙穹之上的太虛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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