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余松口氣,福身告退。
江晚棠見她要走,心中焦急萬分,卻又不敢開口留她。
太后不知道那封信現(xiàn)在在誰手里,當(dāng)著祁讓的面也不敢多問,只得吩咐葉嬤嬤:“日頭毒辣,你撐把傘送江美人回去?!?
晚余忙推辭:“多謝太后,葉嬤嬤年紀(jì)大了,怎好讓她相送,嬪妾和紫蘇一起回去就行了。”
太后還要堅持,祁讓開口道:“就別勞煩葉嬤嬤了,朕的黃羅傘在外面,讓胡盡忠和打傘太監(jiān)去送吧!”
太后面露驚詫:“黃羅傘是天子御用,用來送后宮妃嬪怕是不妥。”
“一把傘而已。”祁讓無所謂地沖晚余擺手,“快去吧!”
“多謝皇上?!蓖碛嘞蛩乐x,告退出去。
太后和江晚棠無話可說,眼睜睜看她離開。
祁讓徑直在窗下落坐,問江晚棠:“你父親告病沒有上朝,不知生了什么病,要不要讓太醫(yī)過去瞧瞧?”
江晚棠連忙穩(wěn)住心神,恭敬道:“有勞皇上掛心,父親沒有大礙,就是腰腿疼的老毛病犯了,在家休養(yǎng)即可,不必勞煩太醫(yī)?!?
“那就好,朕回頭讓人送些藥材補(bǔ)品給他。”祁讓說,“他是朝中老臣,朕還有許多事要仰仗他,他的身體馬虎不得?!?
江晚棠不知他這話有幾分真幾分假,只得替父親向他道謝。
祁讓又道:“朕這些日子政務(wù)繁忙,無暇顧及太后,你既然閑著無事,就留在宮里陪伴太后吧,省得跑來跑去的折騰?!?
江晚棠心下一驚,轉(zhuǎn)頭看了太后一眼,感覺皇帝這話,像是要把她留在宮里的意思。
難不成,他要把她像晉王那樣軟禁起來?
太后也暗自心驚,不知道祁讓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替江晚棠推辭道:“王府里也是一堆的事,全靠晉王妃一個人撐著,還是讓她回去吧,哀家這里人手足夠,倒也用不著她?!?
祁讓的視線在兩人之間掃了個來回,估摸著晚余已經(jīng)走遠(yuǎn),便點頭道:“既然如此,就依母后的意思吧,朕前朝事忙,先回去了。”
說罷便站起身,撣了撣衣襟,闊步向外走去。
太后和江晚棠都有些摸不著頭腦,跟在后面送他出去。
出了門,皇帝的肩輦儀仗都候在外面,唯獨少了黃羅傘。
太后和江晚棠對視一眼,心知黃羅傘肯定被胡盡忠拿去送江晚余了。
有黃羅傘開道,一路上只有別人回避的份兒,別說葉嬤嬤,就算太后本人也不敢攔她。
江晚棠心中惶恐,看著祁讓坐上肩輦離開,迫不及待地告訴太后:“晚余把信帶走了?!?
太后臉色變了幾變,埋怨的語氣責(zé)問她:“你怎么這么不小心?”
江晚棠不免委屈:“皇上來得太過突然,她一下子就把信藏到袖子里去了,兒臣有什么辦法?”
太后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心里怪她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嘴上無奈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哀家叫人盯著江晚余,看皇帝去不去她那里,要是去了,說明皇帝已經(jīng)有所察覺,你就回去告訴你父親暫停計劃?!?
江晚棠不敢頂嘴,垂首應(yīng)是。
太后隨即派了幾個人去永壽宮附近監(jiān)視。
過了一會兒,有人回來稟報,說皇上直接回了乾清宮,沒去江美人那邊。
江美人回到永壽宮之后,也沒有再出門。
太后這才松了口氣,猜想祁讓可能真的只是來湊熱鬧,便對江晚棠說:“你先回去吧,和你父親說一切照常進(jìn)行,哀家這邊等等看江晚余會不會給沈長安寫信?!?
江晚棠隱約覺得哪里不對,但又說不上來,只得心神不寧地出宮去了。
永壽宮里,胡盡忠用黃羅傘把晚余送回來之后,愈發(fā)確認(rèn)晚余在祁讓心中不可動搖的地位。
當(dāng)下便眉開眼笑地把晚余奉承了一番,哄她說:“小主住不成永壽宮的正殿也不打緊,奴才瞧萬歲爺?shù)囊馑?,坤寧宮必定是要留給小主的,到那時,什么東宮西宮,都不及小主的中宮之位來得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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