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季憂的存在,老曹其實是不太習慣。
不習慣之處在于,他以前覺得每月的月俸都不夠花,現(xiàn)在花不完,根本花不完。
白如龍對此深表贊同,無比懷念這種往錢袋子里伸手就能摸到銀子的感覺。
飯吃了半晌,匡誠小院的木門忽然被敲響,隨后進來一位丫鬟打扮的姑娘,以及三位置的司仙監(jiān)的差人。
因為是新元節(jié)的緣故,丫鬟其實也是可以休息的,更不要提那些差人了。
眼見著這些忽來造訪之人,大家紛紛停杯投箸。
那位丫鬟是魏蕊身邊的貼身婢女珠兒,快步入院之中,貼在了魏蕊的耳邊呢喃一聲。
魏蕊微微一怔,隨后看向了匡誠。
“怎么了?”
“竇遠空找到了,沒死……”
“?”
初一早上本應該是訪親問友,齊樂笑焉的時刻,但竇府之中卻是一片凝重。
長樂郡主的馬車此時沿著積滿雪水的長街駛過,于竇府門前駛停,剛下車便見到了魏蕊,以及其他的大夏官員。
而在人群最前側,還有匡誠所帶領的幾個司仙監(jiān)差人。
這些京中官員大都是聽到了竇家尋到了竇遠空,過來聊表關心的,而匡誠和司仙監(jiān)的人前來,則是為了了解情況。
因為當初竇遠空失蹤之后,竇尚書是曾去司仙監(jiān)報過案的。
很快,竇府的大門便被管家推開。
眾人跟隨進去,隨之進入到了東跨院。
昏沉沉的房間之內(nèi),從門外便能看到竇尚書的身影,脊背佝僂著,仿佛一瞬間蒼老了十幾歲一樣。
而在被陰影籠罩的床板上,一個骨瘦如柴的身影正躺在床上,氣若游絲。
“大人?!?
“怎么樣了?”
司仙監(jiān)的差人看向匡誠:“涉事者都已經(jīng)問過了,人是在青州的一農(nóng)戶家中找到的,據(jù)說竇遠空在這農(nóng)戶家中待已經(jīng)有兩個月,一直被當牛馬使喚著,救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沒有人樣了。”
匡誠向屋里看了一眼:“為何到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的?”
“是前段日子稅奉收繳,有差人去這農(nóng)戶家中清點才注意到的,后來報到上面來,有人去查,才確定了是竇遠空?!?
“人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司仙監(jiān)的差人偏頭看了一眼:“沒了一只手臂,身上滿是舊傷,有一點需要格外注意,是他的肩頭……”
匡誠聽后皺起眉心,隨后帶人朝著屋子當中走去,竇尚書此時正強打精神,與周邊的同僚寒暄著,見到匡誠之后,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絲陰毒。
“出去!”
竇遠空之所以會被趕出盛京,是因為坑害季憂,結果未能成功,被嚇到離京。
而竇遠空與季憂之間的矛盾來源,就是因為他喜歡的魏蕊喜歡匡誠。
所以在竇尚書的眼中,匡誠也是致使兒子如今這般模樣的罪魁禍首。
匡誠此時看著竇尚書:“匡某來此是出于公事,我想竇大人應該也希望知道貴公子在外面究竟遇到了什么?!?
旁邊的官員見狀也在勸。
竇尚書這才咬牙偏過了頭,給匡誠讓過了一條路。
匡誠見狀走到近前,向下打量了許久,竇遠空失去了右臂,只剩下一條空蕩蕩的袖子。
沉默半晌之后,匡誠將其外衫解開,并將其內(nèi)衫拉到一邊,眼神瞬間陰沉。
在竇遠空左臂斷掉的地方有半個五指的爪印,深入皮肉,指印前端尖銳,痕跡呈現(xiàn)紫黑色。
見此一幕,整個房間之中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連呼吸聲都變得無比明顯。
“是邪種……?!”
“不可能的,上次岐嶺出事之后,七大仙宗唯恐繼續(xù)生亂,已經(jīng)派了大能將所有邪種全部清除干凈,不可能還會有邪種存世。”
匡誠沉思許久:“那農(nóng)戶家在何處?”
司仙監(jiān)的差人聞聲開口:“青州最西北,萬和郡三里縣石塘村。”
三里縣是青州最貧困的一個縣城,整個縣城都在連綿起伏的山地之中,而三里這個名字的由來,是因為整個縣城之中僅有三里的平地。
匡誠抬起眼眸:“你回司仙監(jiān)立刻上報監(jiān)正大人,叫監(jiān)里派人前去探查,這件事可大可小,要查個明白才行。”
“是?!?
竇遠空失去一臂,肩頭出現(xiàn)了邪種的抓痕很快便被報了上去,此事在司仙監(jiān)之中引起引論紛紛。
當日午時,一支監(jiān)察處小隊便被派去了青州萬和郡的三里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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