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童子身?。?
傍晚天色漸黑,季憂從曹勁松的小院返回了內(nèi)院。
與劉啟辰的一戰(zhàn),要比吳鎮(zhèn)那一戰(zhàn)痛快的多,他明顯能感受到從身體內(nèi)爆發(fā)出的力量,強的連他自己都覺得心驚。
人族先天弱小不假,但潛力其實并不比其他兩族差。
自身力量的積聚迸發(fā),是不可小覷的。
不過這兩場戰(zhàn)斗所存在的差異并非是因為劉啟辰與吳鎮(zhèn)之間的實力差距很大,更大的原因還是因為那件法衣確實給力。
所以他沒有騙人,那的確是好東西。
劉啟辰若是多穿幾層,自己估計真的要費力一些了。
不過,那衣服價格是真尼瑪貴啊。
季憂重新將懷中的信封取出,數(shù)著里面的銀票一陣咋舌。
他先前讓穹華閣備一些防御法器,說要幫他們做宣傳,合作共贏,但其實談的時候并未太過了解價格,如今看著手中這些銀票,聯(lián)想到這才只是溢價的五成,才對法衣的定價瞠目結(jié)舌。
這玩意,果然不是他們這些窮逼玩得起的。
季憂將銀票收入儲物葫蘆,隨后進屋,他最近一段時日不打算再高強度煉體了,而是打算休息一下。
倒不是遇到了瓶頸還是別的,主要是幾頓半飽的午餐之后,曹教習的月俸花光了……
這才不到月中,他有點替曹勁松發(fā)愁。
這么多年都不努力,月俸一直都是這么點,這接下來的日子可怎么過……
季憂躺在床上嘆息幾聲,隨后便裹上了被子,他入睡向來很快,眼睛一閉就是一場酣眠。
但在同一片月色之下,卻有很多人因為今日的比斗而開始輾轉(zhuǎn)難眠。
劉啟辰與季憂一戰(zhàn)沒有華麗的術法對撞,只是樸素實在的一劍一劍又一劍,但這一戰(zhàn)所引起的議論卻遠遠超過了石君昊的五場。
于是,前去觀戰(zhàn)的大批弟子從登仙白玉臺回去之后,全都蜷縮在袇房之中,背靠墻壁,盤坐蒲團,與袇房之中的同修細聲交流。
有人說季憂只是簡單的三次直劍,抬起落下,抬起落下,其實連劍招都沒用過。
也有人說,他踏空而去的那一瞬并沒有使用靈氣。
現(xiàn)場有成千雙眼睛,對于這種細節(jié)之處總歸是有人看到的,于是在交流之中,各個角度的細節(jié)開始補全。
而細節(jié)越全,便越是讓人沉默。
季憂本就是個另類,無論出身還是行事作風,都另類無比。
而如今的兩場天書院預選,則讓他在滿院師生之中顯得更加格格不入。
若是以往,世家子弟對這種另類會感到嗤之以鼻,可隨著實力的展現(xiàn),這種另類便成為了十分鮮明的與眾不同。
那斬向劉啟辰的三劍,太強了,更可怕的是那還只是未曾使用靈劍山劍道的他。
“不過,還有三場?!?
“?”
“吳鎮(zhèn)、劉啟辰先后輸?shù)糁螅緫n距離拿到天道會名額還有三場,長老閣不知道會安排誰上場?!?
“肯定要比劉啟辰更強,后面三場應該是更有看頭的?!?
其實到了這個時候,再遲鈍的弟子也感受到了院中對季憂的態(tài)度了。
因為無論是限制了他使用劍道,還是給季憂挑選戰(zhàn)力非凡的對手,亦或是給那些人準備護體丹藥和法衣,這些看似說的過去的行為都只說明了一個問題。
他們明顯不打算讓季憂拿到天道會的名額,想要在預賽之前便將其打落。
所以,還有三場。
眾弟子議論到深夜的,最后都意識到了還有三場的事情。
在他們看來,長老閣應該是會在后面的三場之中傾盡全力,讓季憂難以取勝。
上一場出現(xiàn)了能夠擋住季憂的法衣,那么下一場說不定會出現(xiàn)能夠傷到融道境的攻擊性法器,那季憂就危險了。
青云天下的修仙者其實一直都對身份境界有一種盲目信任,這是人族傳承千百年來遺留而來潛意識習慣。
仙宗長老身份崇高,在他們看來自然是無所不能,尤其是他們還不能理解季憂的出劍,便覺得季憂再強,又怎能用胳膊去擰動大腿。
不過,他們覺得季憂確實是有些氣勢的。
因為如石君昊這般親傳候選,最后也不過是在面對同境的對手,但季憂不是,他是在面對一整個長老閣。
這種感覺就仿佛是虛空之中有一張巨大的棋盤,無數(shù)長老位列左側(cè),而右側(cè)便是手持長劍,仿佛看不慣一切的季憂……
翌日清晨,季憂從的袇房之中起床,看向報曉的晨雞一陣沉默。
昨天的夢里很熱鬧,這大概也是煉體之后影響之一,身體的強大放大了許多沖動。
顏書亦看著很厲害,張牙舞爪間扭臀踢腿,但其實一點也不抗造,只能說是區(qū)區(qū)小鑒主而已。
元采薇矜持一些,放不太開,但難得跟的上速度。
沖師逆徒陸含煙也出場了,大概是因為這幾日時常接觸,以至于夢中常有出場,但她沒排上隊,被墊在了下面。
季憂打開門窗,通了通風,長足地舒了口氣,便見到山上的弟子開始朝著山下走去。
沒多久的功夫,隨著日頭的高升,登仙白玉臺再次開賽。
但并非是通玄境的擂臺賽,而是融道境的比拼。
拿到了天道會名額的石君昊離開了散場,換上了蕭含雁守擂。
然后兩日,兩場,兩勝。
這并不讓人意外,因為蕭含雁和石君昊既然能成為親傳候選,總歸是與其他人有著明顯區(qū)別的。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蕭含雁估計也會連勝五場,隨后換柴澤前來守擂。
那時候自在殿親傳何靈秀大概就會以融道上境的身份出關,來奪最后一個名額了,應該是沒有什么別的意外了。
所以仔細想想,這等比斗其實和推選也沒什么差別,所以真正會有意外的,還是通玄境。
想到這里,現(xiàn)場的外院弟子全都轉(zhuǎn)頭看去東南處。
自打季憂守擂通玄之后,外院弟子的心態(tài)都是這般,無論融道境比拼多么精彩,大家心中所惦記的還是通玄境的下一場。
“今日,好像沒有一位長老前來?!?
“他們應該是在研究對策,選定下一個要出場挑戰(zhàn)季憂的通玄境?!?
不過長老不在,那些準備爭奪名額的那些內(nèi)院通玄境卻在。
這些內(nèi)院通玄境表面上看上去好像都是風輕云淡一般,看見到有人上前打招呼也是淡漠點頭,愛答不理,一副高高在上的做派。
但外院的人幾乎都能看的出來看,他們的心中已經(jīng)非常急切。
如長老閣潘長老之孫潘彬,長老閣王長老之孫王高岑,余長老的侄孫女余詩柳,還有史長老的外孫谷澤濤。
這四人,其實是原本就是被內(nèi)定好的名額持有者。
就好像融道境的石君昊、蕭含雁、柴澤與何靈秀一般。
只是通玄境的名額,至今還全都被季憂一人一劍鎮(zhèn)壓,連半個都放不出來。
而通玄境的預選想要進行下去,最重要的問題就是將季憂從擂臺上斬退。
“下一個上場的,應該是內(nèi)院的魯達,困在通玄境八年,據(jù)說這幾日已經(jīng)摸到了一些門檻,應該算是內(nèi)院通玄境之中最強的。”
“最強?”
“除了季憂?!?
“魯家與我家相隔不遠,關于這位師兄,我也是聽說過的,他應該是有能力在天道會拿名次,對上季憂實屬是冒險之舉,我倒不覺得他會愿意上場?!?
“害,你懂什么,上不上場是他能說了算的么?你沒發(fā)現(xiàn)潘彬、王高岑、余詩柳和谷澤濤都在等著了么?魯達再強,也不過是長老閣為兒孫鋪路的墊腳石罷了,他不敢贏了那四位,對上季憂倒還有些機會?!?
“不會這么過分吧?”
“你太小看這其中錯綜復雜的關系了?!?
蕭含雁的
都是童子身???
陸清秋眨了眨眼,有些不確定的開口:“是外院的一位通玄境師兄,叫劉什么的……”
“劉什么?”
“不清楚,此人存在感極低,平日也不愛走動,據(jù)說是和劉啟辰同族,年紀比他大了不少,但天賦差了些,我也只是偶然見過一面。”
“?”
曹勁松疑惑等人轉(zhuǎn)眸,忽然發(fā)現(xiàn)這劉姓弟子后面還跟著兩人,但并未上臺,而是在臺下守著。
隨后,掌事院弟子手持銅鑼上臺,猛然在臺上敲響。
就在眾人屏住呼吸,心說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情況的時候,那劉姓弟子忽然超前拱手彎腰。
他本來就長得干瘦,這一彎腰便讓人像是翠竹彎腰一般。
不過眾人此刻議論最多的,還是這人的禮貌,因為通玄境的擂臺賽已經(jīng)打了兩場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禮貌,出手之前要先行禮的。
于是臺下有人便說他定然有兩把刷子,因為面對季憂還如此風輕云淡,不是自視過高,就是真的有些實力。
人既然是長老閣選的,那么結(jié)果肯定是后者。
可下一秒,這劉姓弟子的聲音忽然出現(xiàn),頓時讓現(xiàn)場一片愕然。
“季師弟,我認輸。”
季憂看著他,眉心微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