啵嘴也是冷傲的
臨近大寒,盛京城落雪紛紛。
此時節(jié),城中的酒宴又多了起來,而邀請季憂的也不少,只是向來喜歡赴宴的季憂卻一次也沒出現(xiàn)過,似乎免費的酒菜對他失去了吸引力,叫人費解。
而曹勁松這幾日也有些提心吊膽的,因為月底這幾日,剛好是他拿月俸的日子。
但預(yù)料之中的劫匪也沒有出現(xiàn),叫他在松了口氣的同時不免覺得疑惑,心說這孽徒莫非是改行了不成?
不過班陽舒隨后帶來的消息,倒是讓曹勁松有些恍然大悟。
他說有人曾看到季憂的院子里女子的身影。
那女子周身沒有什么靈氣波動,應(yīng)該是個凡人,現(xiàn)在就住在季憂的袇房之中。
還有一些人也表示聽到過季憂院子當(dāng)中有女子的聲音,銀鈴般悅耳。
換句話說,他是被美色絆住了。
而事實也確實如傳聞那般,安穩(wěn)與靈劍山小鑒主貓冬的日子里季憂有些懶得出去了,用手畫了跳房子已經(jīng)玩膩了,又給她畫了動物牌,也就是棒打老虎雞吃蟲。
“老虎牌不許畫尾巴。”
“?”
季憂感受著隱約的劍氣,心說我不理解,但是我尊重。
顏書亦此時光著一雙白潤的腳丫子,踩在鋪了棉墊的席子上,見到他不畫尾巴才露出滿意的表情。
“要不要來點賭注?”
季憂這句話一出口,就看到顏書亦往身后蜷了一下白嫩的腳丫子。
此刻,正人君子覺得受到了冒犯:“這次不賭腳。”
顏書亦疑惑地抬頭看著他,忽然發(fā)現(xiàn)他正盯著自己的紅唇:“哦,是想賭命嗎?”
“不,我覺得賭博是不好的……”
此刻,所有的文質(zhì)彬彬都是源自于實力不夠。
季憂目前已經(jīng)穩(wěn)定好了自己當(dāng)前的境界,若非主動為之,則氣息內(nèi)斂深邃。
而關(guān)于融道的契機,此刻仍舊是一團迷霧,唯一能繼續(xù)修的,就是體魄。
于是在牌局結(jié)束之后,季憂將大氅取出來掛到爐邊,隨后拿起蒲團準(zhǔn)備回自己的房間狠狠用功,打不過也要能扛才行。
不過思索片刻之后,他未留在房間,而是返回了堂屋。
片刻之后,其周身的氣浪開始呼嘯洶涌,竄動于經(jīng)脈之間的靈火在慢慢向外翻涌,并伴隨一陣灼熱的氣浪四散開來。
之前的感覺不是錯的。
幾番嘗試之下,季憂發(fā)現(xiàn)破境之前所感受到的桎梏感,確實已經(jīng)隨著境界的提升而減弱了許多。
像是禁錮的環(huán)無形之中后移了許多,留出了更多向前的余地。
那也就是說,修道過程之中煉體的的修法確實不是歧路。
高境界是可以搭配更強的肉體來獲得更強戰(zhàn)力的,因為境界的突破提升的并非只是對神念、靈氣量的提升,同時還提高了肉體強度的上限……
顏書亦此時正在房外賞雪,窈窕的身段立于飛雪之間,仙姿窈窕,睫毛輕顫,伸出纖白的手兒接住零星雪花。
絕美的容顏,搭配其自小養(yǎng)成的氣質(zhì),一副傾國傾城之貌。
而隨著那股熱浪從屋內(nèi)襲來,小鑒主稍稍側(cè)目,俏臉沒有表情,但腦海之中的畫面著實有些多。
這些畫面大多都是天書院秋斗之后,由卓婉秋所帶來的畫稿。
不過畫只是視覺的產(chǎn)物,哪有此時身臨其境的吸引力大。
顏書亦看的十分委婉,側(cè)目斜視,渾身帶著鑒主威嚴(yán),可以說是居高臨下,一本正經(jīng)。
季憂平時抱著的她圍爐煮茶的時候也沒少到處亂看,想到這里,她的目光變得理直氣壯了許多。
而在這個過程之中,小鑒主忽然明白自己為何那么喜歡被他抱著了。
因為季憂在煉體之后,他身體的恒定體溫也一直在增高,本身就像是個火爐似的。
這陌生男子,故意的吧……
袇房有東西兩房,兩人各自一間,但他每次煉體都偏要在堂屋。
妖族與人族通商之后,顏書亦看過許多資料,知道妖族在真靈開化之前,未曾褪去族形的那個時代,曾存在一個美麗非常的族群,叫做南客。
南客族人在求偶之時會將尾巴向上翹起、展開,露出華麗的翎羽以求得雌性青睞……
顏書亦正想著,忽然看到一只黑色的貓兒竄上了墻頭,踮著腳弓身往前,細(xì)長的尾巴在雪中一晃一晃的,表情瞬間冷傲。
招蜂引蝶的陌生男子……
看過公輸仇的大作之后,她有些事想問,但還沒想好該怎么問,也不清楚該不該問。
于是她輕輕招手,一股風(fēng)勁瞬間凝聚,隨后萬千雪花向著她的掌心飛來,被團成了一顆雪球,眼神里寫滿了躍躍欲試。
許久之后,季憂緩緩睜開眼睛,將氣息緩緩收斂。
盡管是桎梏減弱,但
啵嘴也是冷傲的
季憂聞聲揚起嘴角:“他當(dāng)時在治傷,我也是在治傷,他卻寫的如同親眼見過一樣,還能描繪出那尾巴的形狀,那妖族公主豈不是露給我們兩個人看?鑒主覺得這能有幾分可信度?!?
小鑒主揚起好看的眼眸:“你的意思是說這是他瞎寫的?”
“當(dāng)然了,寫書的沒一個好東西。”
“可青云有句古話叫做無風(fēng)不起浪,公輸仇畢竟是修仙者,耳目通達(dá),就算不是親眼所見,想來也不全是編造,也絕不敢騙我?!?
季憂看著顏書亦,忽然意識到小鑒主是真的一直在咂醋。
但此刻看著她那較真的樣子,又忽然覺得讓她咂醋好像也不錯。
這傲嬌鬼,每天都在跟自己裝不熟,正常的攻略手段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生生不息。
顏書亦此時剛好對上他的眼眸,本來充滿審問的表情忽然僵了一下,感覺自己剛才就像是被妾室爭了寵的正房大婦,瞬間瞇起眼。
這就是她不知道該怎么問的原因,有失鑒主威嚴(yán)。
正當(dāng)她這么想著,忽然就覺得自己的臀兒離開了凳子,再反應(yīng)過來就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被季憂抱到了腿上。
雖說在靈劍山上就開始抱來抱去的,但兩個人的姿勢一直都是后面攬前面。
像這種一整個被抱在懷中坐在腿上的姿勢,他們從未有過。
于是那兩只雪白的腳腳無處安放地翹在半空中,玲瓏剔透的仿佛玉雕,腳背在搖曳的火光之中閃出一絲橘色的光澤。
季憂看著側(cè)坐在自己懷中的顏書亦,隨后將其手中的火鉤攥在手中輕輕一拽。
未曾受到多少阻撓,小鑒主就松開了小手,眼神之中閃過一絲乖巧。
見到這一幕,季憂忽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有意思的點。
這傲嬌仙子其實一旦被親密接觸,氣勢都會忽然弱上幾分,根本顧不得什么所謂的鑒主威嚴(yán)了。
所以有時候也不能太過于順著,時不時地還要上些強度才行。
否則的話,以她這種兩種人格不斷沖突的性格,很難有什么太大的進展,畢竟她的小嘴是極硬的。
季憂握著火鉤子,看了一眼爐膛,于是彎腰準(zhǔn)備去捅一下。
不過就在他彎腰之際,懷中的小鑒主忽然臉頰微粉,一只纖白玉手推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似是要阻擋他彎腰,但使出的力氣卻十分的綿軟無力。
“?”
“?”
季憂愣了一下,便見顏書亦迅速收回了手,有些意外的同時表情逐漸變得若有所思了起來。
此時,顏書亦粉潤的腳趾瞬間蜷縮在了一起,整個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寂靜,無聲。
木柴在燃燒時不時地傳來一陣噼里啪啦聲,卻無法驚擾這陣沉默,貼在一起的男女各有各的心思。
她以為要啵嘴。
他不是要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