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拳頭打死的
青云天下的極北方本就寒冷,尤其是繞過了一座巨大的山脈之后就,溫度的下降便更為明顯。
使團中的眾人已經(jīng)更換了棉衣,仍在藏匿的狀態(tài)之下朝著雪域行進(jìn),越過荒原與沼澤,一直到車馬力竭,便棲息于偏僻且視線不佳之處。
昨日的沼澤林,今日的黃土嶺,都是極好的選擇。
而在他們今日所處的位置上,神念鼎盛的修仙者以強勁目力勘破迷霧,卻還是無法捕捉到雪域妖庭的輪廓,卻隱約能夠看得到無數(shù)高聳入云的黑色山峰,一望無際。
季憂再一次趁著夜色,走入了迷霧之中,孤身向西北遙望。
此間,他璀璨的雙瞳金光大盛,如同冥燈。
他現(xiàn)在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蠻族的狂化是源于血脈以及身體構(gòu)造,而并非是什么功法,所以劫是劫不到的。
有些慚愧的就是,他前幾次還冤枉那些蠻族嘴硬,挨了揍都不肯有福同享。
現(xiàn)在看來,還真是只有被冤枉的人才知道自己多么冤枉。
發(fā)展客戶的目的沒達(dá)到,但另一件事也完成,那就是對肉身強度的判斷。
人族為了讓神念少受限制所以并不修煉肉身,也就沒有什么肉身水平的劃分。
這就很難讓渾身梆硬的季悍匪清晰的知道自己的肉身到底多能抗,本以為到了此處多少能用蠻族來試出個標(biāo)準(zhǔn)。
但直到今日,他還是沒被破防。
所以他還要再試,以避免高估了肉身的防御,在未來遭遇足夠致命的風(fēng)險。
此時,朦朧的月色之下,季憂的神念開始不斷外擴,許久后終于發(fā)現(xiàn)了一位蠻族游兵。
太好了,你要立功。
季憂忍不住替他感到高興,隨后邁步走了出去,迎著那蠻族,手中的長劍頃刻之間劍氣爭鳴。
不出所料,那蠻族士兵一看到他,眼中瞬間燃起狂熱與興奮的火焰,頃刻之間猛撲過來,如同面目猙獰的野獸。
鏗鏘!
季憂揮劍便是層層迭迭、如洶涌浪潮的劍光,迅雷不及掩耳之間與那鐵刀斬在一起。
火花四濺之中,刀鋒同樣映出一抹不可思議的眼神,旋即便轉(zhuǎn)為了更加濃重的興奮。
于是黃土嶺的山谷之下開始了一番激烈的刀劍碰撞,直到一聲劍意嗡鳴而起,對方的鐵刀被震得脫手而飛,斜斜地插入黃土之中。
達(dá)成目的之后,季憂將手中長劍扔到一旁。
“請狂化?!?
“該死的人族……”
一聲喘著粗氣的低吼聲后,季憂就看到了如前幾日一樣熟悉無比的畫面。
面前的這位上兵境的蠻族士兵忽然向前探身,在齜牙咧嘴之間,肩胛骨忽然開始向外高高撐起。
季憂的神念此刻洶涌外擴,感受到對方的體溫開始急劇升高。
隨后就是一陣隆隆作響的聲音從這蠻族體內(nèi)不斷傳出,片刻之后,他就已經(jīng)全身鼓脹,瞬間大了整整一個號,原本就野蠻碩大的身形此刻更加龐大。
這些蠻族士兵的甲胄,似乎就是根據(jù)他們狂化后的身形而特制的。
原本寬松的部位此刻被炸裂般鼓起的肉體撐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束縛著澎湃鼓脹的肉體,但仍舊遮擋不住其深處那股磅礴的氣勁。
“轟!”
一聲巨響間,狂化蠻族腳下的黃土猛地塌陷,一個幽深的坑洞驟然出現(xiàn)
那渾身長毛的身影頓時如離弦之箭,從坑中暴起,以雷霆之勢撲而來,砂鍋大的拳頭裹挾著呼呼風(fēng)聲,直朝著眼中那可惡人族的面門轟去。
季憂猛地抬拳反擊,這一拳蘊含著無盡的力量與憤怒,拳勁剛猛,好似要將周圍的空氣都擠壓到極致。
撼山拳。
這是王教習(xí)教他的基本拳術(shù),屬于不被重視武道修行之中最不受重視一種。
畢竟不練肉體的人族,從未想過要要與人拳拳到肉,但季憂卻已經(jīng)揮了成千上萬次。
因為他每次微照之后,四肢百骸之中都會殘留些許蠻橫的氣勁無法消散,于是便用此拳來卸勁。
然而此刻,這普通的拳術(shù)在悍匪那強勁肉體的駕馭下卻爆發(fā)出了驚人的威力。
每一次出拳都帶著呼呼的風(fēng)聲,打得面前虎虎生風(fēng),拳影交錯間,仿佛要將眼前的一切都徹底粉碎,讓那狂化蠻族的表情變得更加猙獰,似乎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哐哐兩記劈拳迎頭砸下,那蠻族雙拳架起,阻擋著狠劈而來的氣勁,雙腳已經(jīng)深陷黃土……
但就在此時,又是雙拳貫肩而來,沉重的氣勁直接將季憂狠狠砸飛,令其雙眸驟然緊縮。
此時,面前的蠻族已是四臂朝天。
而多出來的那兩只手臂,便是從的其后背長出的。
好優(yōu)美的伴生天賦。
蠻族之中種族混雜,互相通婚之后,會出現(xiàn)很多莫名的天賦,而這四臂蠻族他是
用拳頭打死的
兩人回過神,囑咐他好好休息,隨后便將那具蠻族的尸體拖到了先前被提前挖好的尸坑前。
不過她們并沒有著急將其推進(jìn)去,而是拔出長劍,將那蠻族的鐵甲卸下,衣衫挑開,隨后集體陷入了沉默,神色變得十分復(fù)雜。
這幾日,許多人都說季憂回來的越來越晚,狀態(tài)也越發(fā)狼狽,已經(jīng)是游走于生死邊緣了。
或許這次,或許下次,便要折戟于此。
但沒有人關(guān)注過被他拖回來的那些蠻族究竟是怎么死掉的,便被匆匆處理了。
有的沉入沼澤,有的就地掩埋。
直到昨夜顏秋白無意中查看了一下,才引出了一些猜測,但又讓她們覺得難以置信。
可能有什么意外,可能是服了什么丹藥,可能是什么法器。
直到今夜她們再次查看季憂帶回來的尸體,發(fā)現(xiàn)它與昨日的那具一樣。
不過是說樣貌一樣,而是死法一樣,沒有劍傷,只有或輕或重的拳印遍布其手臂、肩膀,像是被捶打出來的。
而最致命的,則是令胸口整個塌陷的那枚拳坑。
狼狽?
確實狼狽,回來的時候衣衫都是凌亂的,嘴角也有些紅腫,就像是險勝一樣。
可直到此刻她們才確認(rèn),原來那樣的狼狽是因為季憂直到現(xiàn)在還沒出過劍,而是在與天生體魄強悍的蠻族進(jìn)行肉搏……
從頭到尾的拳拳到肉,僅憑三族中最孱弱的人族肉身,然后生生將這蠻族錘打至死。
蠻族太兇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