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卓婉秋懷里的劍就越來越多,遠(yuǎn)超七把。
(請)
入夜而贈的利劍!
怪不得鑒主那么愛藏劍,感情都是攢起來給自己的嫁妝。
顏書亦此時踮著雪嫩粉潤的足尖,踩著寬厚的毯子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一把把將劍試到末尾,直到最后一把試過后,目光被放在墻角的一只木匣所吸引。
這木匣之中還藏有一柄靈氣四溢的利劍,一看就絕非凡品。
不過眼見著這柄劍被注意到之后,丁瑤瞬間就變了臉色:“鑒主,這是商師兄所贈的那柄……”
顏書亦頓時就想了起來,當(dāng)時她下山去見季憂的時候,丁瑤就是捧著劍過來的。
“這么巧,那就要這個了?!?
季憂伸手,將那木匣中的劍握在了手中。
丁瑤見狀不禁開口:“這把劍來歷非凡,天下絕無第二柄,便是拿去了也會被認(rèn)出,屆時定會給鑒主造成麻煩?!?
“那我把它拿走處理掉,總之不能擺在這里?!?
丁瑤有些不悅地看著他:“公子不是來贈劍的也就算了,卻還要拿走鑒主的藏劍,如今便連別人送的都要?婉秋說你從不借著鑒主名頭謀算好處,我看還真未必!”
季憂方才陪顏書亦玩抱上石頭的戲碼把該說的事都忘了,此時經(jīng)提醒倒是想了起來:“你還別說,我還真有一把劍想贈予你。”
顏書亦轉(zhuǎn)眸看著他,盯了許久后開口:“真的?”
“嗯?!?
“什么樣的?給我看看?!?
丁瑤看著小鑒主期待的眼神,心說這季憂就算拿把破劍贈送,您怕是都要當(dāng)做寶貝了。
季憂并未取出任何的寶劍:“現(xiàn)在還不在我這里,入夜之后,鑒主以靈鑒遮蔽天機(jī),便有人會送劍而來?!?
“是什么樣的劍?”
“一把很強(qiáng),不會讓你再這般辛苦的劍?!?
季憂將問道宗親傳所贈的那把劍在手里顛了兩下:“我先回去洗個澡,休息一下,晚上在院子里烤東西吃?!?
顏書亦被捏了臉蛋,抬眼便見他轉(zhuǎn)身離去。
見狀,丁瑤忍不住愣在原地。
他以為季憂怎么也會裝模作樣地拿把劍出來,假裝真要贈劍一樣。
無論品質(zhì)好還是壞,鑒主現(xiàn)在這般傻傻的樣子,必然是會被糊弄住的。
可她怎么也沒想過這人便這樣走了?甚至糊弄都不肯。
日色很快沉落,夜幕開始悄然籠罩,一點點地將青云天下覆蓋,從云頂天闕向外看去,遠(yuǎn)處的天劍峰漸漸隱去了身形。
期間顏書亦早早以靈鑒遮蔽了天機(jī),此時正盤膝修行,只不過修行過程中不時就會睜開眼望向殿外。
不過直到星辰顯露,四周仍舊只有風(fēng)聲,于是那睜眼的次數(shù)就開始漸漸變少了些許。
季公子到底是真有贈劍,還是信口開了個玩笑?
卓婉秋猜不太到,也不敢妄猜,但其實內(nèi)心之中是更偏向于沒有。
因為若是真的有,為何要留到晚上?還要差人送來。
這個地方可不是誰想來就來的,若真有贈劍,也需要提前報備,讓自己下去迎接才是。
季公子不會真的這么跳脫吧,開了一個這樣的玩笑……
卓婉秋微微皺眉,心說小鑒主確實極愛藏劍的,白日里季公子說要贈劍時眼睛都亮了,若真的只是個玩笑,可就不太讓人能笑的出來了。
不過她很謹(jǐn)慎的,入夜后就沒再提過關(guān)于劍的事。
想著若是真的沒有,那鑒主也不至于太過于失望。
為此她還特地命翠兒去預(yù)備了晚飯,心說若真是沒劍,鑒主發(fā)脾氣不去靜心小院,晚飯總歸是要吃的。
而丁瑤則不同,她是直接倚在了門框處,一直在望著山道的方向,眼神帶著無盡的冷意。
“我本以為他會隨便拿把劍出來,裝作提前準(zhǔn)備好的送于鑒主,還打算嘲諷一番,心說什么樣的劍也能與問道宗親傳所贈相比,沒想到他卻連個劍穗都沒拿出來,只是尋了個借口只為下山?!?
“丁瑤師姐嘴巴未免太毒了……”
“我知道你和鑒主對我有偏見,但我丁瑤行事從來都是為了玄劍峰,我也知道我平日囂張了一些,但鑒主既然拿我當(dāng)姐妹我就從未想過辜負(fù),與問道宗親近我是有私心,可那也是因為他是鑒主最好的選擇?!?
丁瑤倚在門框之上喃喃開口:“鑒主也是人,也是女子,有時候看不清,是需要我們來幫她看清的?!?
她的聲音不大,但以修仙者的耳力來說卻清晰可聞。
顏書亦沒說什么,見翠兒端來米粥與四碟小菜進(jìn)屋,便起身前往餐桌前。
不過就在她要落座之時,玄劍峰四周的風(fēng)聲忽然開始呼嘯,丁瑤忍不住眉心一皺,剛要吩咐婢女關(guān)門,便聽到一陣錚鳴聲響起,心頭瞬間升起無盡的警惕。
“?”
“好強(qiáng)的劍意?!”
丁瑤與卓婉秋瞬間緊張了起來,便忽覺得一陣香風(fēng)從身邊倏然而過。
顏書亦飛身出了天闕,邁步走入風(fēng)聲鶴唳的夜色之中,渾身的劍意開始升騰。
山崖之上此時正站著一個老者,須發(fā)花白,但面孔紅潤,并未有絲毫的龍鐘老態(tài),正負(fù)手而立于天闕外的夜色晰,粗舊袖袍在風(fēng)中翻飛著,如同一并雪亮的利劍傲視這無邊的夜色。
此時顏書亦已經(jīng)取出了靈鑒,小巧的石鏡浮于空中,映照著她冷峻的絕美俏顏。
天劍峰對玄劍峰向來都虎視眈眈,加之亂世之不斷在世間流傳,以至于許多禍心都深藏不住。
前不久,有人曾在醉酒后問過這樣一個問題,那便是執(zhí)器者若死了,無主的天道圣器是不是誰都可以掌握。
這樣的問題,其實并不是第一次被提出來了。
七大仙宗的道統(tǒng),宗內(nèi)有人想奪,宗外世家也在盯著,妖族蠻族更不用說。
只是以往掌控圣器的都是的臨仙境強(qiáng)者,直到靈劍山的靈鑒自行擇主,選了個還未舉世無敵的鑒主。
此時的卓婉秋與丁瑤望著那人,全都感受到一股迎面而來的大恐怖,渾身震顫著,似有寒意竄上脊骨,但仍舊抽劍而出,打算頂風(fēng)向前。
但就在此時,那須發(fā)花白的劍師忽然抬手,隨后在三人的凝視下抱拳,向著靈鑒下的顏書亦微微躬身。
夜色之下,無盡的劍風(fēng)吹拂而來,已走下天闕門廊的丁瑤和卓婉秋驚愕不已,一時間竟無法做出判斷。
我有一把劍想贈予你
入夜之后,有人便會送劍而來
一把不會讓你太辛苦的劍
此刻的小鑒主忽然明白為何季憂最后非要斬破那劍林,也明白了他為何在那劍氣卷來的時候未做任何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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