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御膳房端兩碗粥來?!?
大黎皇帝黎世基向高登下令,背著雙手緩步走進武英殿:
“朕與駙馬都尉一起用膳?!?
高登接到旨意,立馬安排身側(cè)的小太監(jiān)去做。
“其他人守在門外,不用與朕進來。”
偌大的武英殿,只留下黎世基,蕭靖凌和高登三人。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黎世基轉(zhuǎn)身坐在御座上重復一遍這句話,一雙虎目落在蕭靖凌身上:
“簡單幾句話,表達了最熱烈的擔當和家國情懷。
你小子,著實有治世之才?!?
“微臣不敢。”蕭靖凌趕忙拱手行禮:
“這句話,不過是臣自書中讀來的。
在那種情況下,熱血上涌,隨后說出來的而已?!?
“大黎男兒自當有些熱血?!崩枋阑燥@欣賞。
“南梵要求娶熙寧,你什么想法?”
“臣沒有想法,全憑陛下圣裁?!?
蕭靖凌說的倒是實話。
不娶熙寧公主對他來說其實是好事。
如此聰明的女人放在身邊,相當于在身邊埋了一顆隨時會爆炸的雷。
不與熙寧公主成親,她還可以找更多的小姐姐,一起玩耍。
既然來到古代,誰又沒幻想過妻妾成群吶?
黎世基目光灼灼的盯著蕭靖凌,看他的神色,并不是在撒謊。
此等形式,其實他也是騎虎難下。
若是答應南梵,消息傳到塞北,蕭佑平會怎么想?
賜婚給自己小兒子的公主,轉(zhuǎn)頭給了別人?
當我塞北好欺負?
如實不答應南梵,一場大戰(zhàn)在所難免。
削藩的事,恐怕又要向后推遲。
與現(xiàn)在的南梵交戰(zhàn),怕是一場硬戰(zhàn),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其中還有錢糧問題。
大黎近幾年天災頻發(fā),國庫內(nèi)捉襟見肘。
前些時日的塞北和北蠻對峙,軍糧大多倒是塞北自給自足。
打仗打的就是錢糧,沒有錢糧必敗無疑。
想到這些,黎世基眉頭微皺。
此時小太監(jiān)端著粥站在殿外,高登上前接過,低聲交代幾句,他們便都留在了殿外。
兩碗粥,黎世基和蕭靖凌一人一碗。
“這里沒外人,沒那么多規(guī)矩,坐吧?!崩枋阑噶酥笇γ娴牡首?。
“朕尚年輕時,去北境鍛煉,與你父親在軍帳中也是如此。
有次,與你父被北蠻鐵騎包圍,你父親將受傷的朕,捆在自己身上,硬生生殺出包圍。
那一次,你父親手臂和大腿各中一箭,現(xiàn)在還有傷疤吧?!?
蕭靖凌沒說話,默默喝著眼前的青菜白粥。
“南梵提出的三件事,你如何看?”黎世基頭都不抬。
蕭靖凌咽下嘴里的溫粥恭敬的抬起頭:
“陛下,臣也只是看了些書。
都是些紙上談兵的功夫,實際運用,未必有效。”
“你且說來聽聽。”
“陛下,若是與南梵開戰(zhàn),我們可能贏?”蕭靖凌悄悄觀察著黎世基的神色變化。
身側(cè)的高登,不忘給黎世基沏上新茶。
“贏,自然是能贏。
只怕會是慘勝。”
黎世基接過高登遞來的帕子擦了擦嘴,接著用茶水漱口。
“南梵近些年韜光養(yǎng)晦,若沒信心,也不會來此叫囂?!?
蕭靖凌沉吟片刻,手指輕點桌面:
“陛下或可先答應南梵的要求?!?
此話一出,黎世基眼底閃過一絲異色。
“泰合殿,你不是還力主迎戰(zhàn)?
此時怎么改了主意?”黎世基好奇。
“泰合殿上,氣氛烘托到那了。
臣自幼又是在軍中長大,年輕氣盛,熱血上涌,雖手無縛雞之力,也想為國請戰(zhàn),自是激進一些?!?
“你是氣血上涌了,只怕那些文臣,都要在心底罵你了?!崩枋阑鶝]什么太大的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