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腦海中一點浮現(xiàn)今夜的一次又一次的“巧合”,母親最后的那句話如咒語般,一遍遍徘徊在耳際。
斷開的思緒似乎在瞬間闔上了。
今夜,先是承王的人將他的衣袍弄臟,再是被鎖于鞠芳閣找到同樣中藥的洛蕓梨,緊接著被人撞破,伯夫人想將丑事按下,桃夭又剛好中毒吐血。
中的,偏偏是只食用貢品釋迦果樹葉的蛇毒……
他忽然步履不穩(wěn),踉蹌了一下。
定國公因此下令搜府,又恰好在他的衣袍里搜到蛇,母親寫給伯夫人的信又那么巧掉了出來!
最后,人贓俱獲!
更令他心驚膽寒的是,桃夭為了成事,居然狠得下心對自己下劇毒?
此時。蕭時凜緊縮的瞳孔倒映著宴廳搖曳的燈火,忽明忽暗。
他的思緒也越發(fā)清晰。
如此縝密的計劃,即便桃夭豁得出去,也少不了要有人配合她……
他犀利的目光掃過宴廳阮修墨空空如也的席位。
最后,停留在夜澈臉上。
宴廳人來人往,蕭時凜卻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
一直以來,他都想要掐滅桃夭退婚的念頭,可是,無論怎么做,終是棋差一著,后果更總是適得其反。
納征時用一只軍犬揭破他的謊,花樓內(nèi)以身掩護桃夭,漁船上關(guān)鍵時刻壞他好事,今日又用一把斬將劍讓他入局……
原來,阮修墨不過是個幌子罷了。
與桃夭勾結(jié)的人,是承王夜澈??!
他面色緊繃,眼底陰鶩聚攏,“洛桃夭啊洛桃夭,你怎么敢……”
可剛上前一步,咻一聲。
一支銀箸飛來!
半截扎進離他腳面半寸的位置。
抬眼一看,夜澈雙手抱胸,一雙兇戾的眸冷睨著他。
“阮小姐已經(jīng)把話說的很明白了,蕭大人如今該找的,是洛家三小姐?!?
蕭時凜渾身一顫。
想起花樓里從夜澈被窩里探出的那只玉臂和那句一夜七次。
他整個人如被按進冰窖!
母親的直覺是敏銳的。
這兩個人,終于不再掩飾了……
奸夫淫婦,終于露出了狐貍尾巴!
“大人,咱們還是先回吧!”胡連拉住他,低聲道,“趕緊回府,想辦法救夫人要緊呀?!?
蕭時凜到嘴的話終是吞了回去,可桃夭知道,以他的秉性,若想明白其中關(guān)竅,定不會善罷甘休。
可是,那又如何?
沒了這道婚約,蕭時凜休想再纏上她!
等她找到母親的舊仆,拿回本該屬于她的人生,他再恨,也不足為懼!
看著蕭時凜滿臉不甘拂袖而去,洛紫曇在陳公公的攙扶下先行離開,夜澈也向定國公告辭。
就在這時,一個尖利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圣旨到!”
定睛一看,竟是宣帝身邊的長福公公親自來了!
還未散去的賓客們紛紛隨著定國公府的眾人跪迎圣旨。
“承王接旨——!”長福此一出,眾人紛紛松口氣。
桃夭跪在后方,凝著他孤高冷傲的背影,心底打鼓。
她記得前世,夜澈根本沒有參加這場壽宴,他今晚出現(xiàn)在這里,是因為與她的交易。
不知為何,她心里總覺得隱隱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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