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姜媚和阿嫵一起去司樂局。

馬車上，阿嫵仍是不好意思：“姜掌樂，對不起啊，我不知道裴大人會來，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裴家尚未登門提親，裴景川夜里出現(xiàn)在姜媚的宅院，傳出去并不好聽。

姜媚沒有解釋，只淡淡應(yīng)了一聲“嗯”。

進(jìn)了司樂局，阿嫵仍是去舞室練舞，姜媚要去翻閱典籍，卻被人攔下：“大司樂說這些典籍有些受潮，特意安排我們把它們搬出來曬曬，然后再重新整理分類，最近這段時間不便供人翻閱，姜掌樂還是等整理好再來吧。”

這些典籍放在這里已經(jīng)好些年沒人打理過，大司樂突然下令，分明是故意使絆子報復(fù)。

春后祭典是開年最大的盛事，雖然有秦家撐著，姜媚不可能搞砸祭典，但只要讓她不能在祭典中大出風(fēng)頭，就會有無數(shù)流朝她襲來，大司樂也能名正順地把她踢出司樂局。

只要把姜媚踢走，阿嫵就成了大司樂的掌中之物。

姜媚沒有為難這些人，轉(zhuǎn)身回了修理樂器的閣樓。

傍晚，姜媚和阿嫵一起回家。

一上馬車，阿嫵便紅著眼睛說：“姜掌樂，對不起，如果不是為了幫我，大司樂也不會故意為難。”

大司樂不僅在給姜媚施壓，還讓人故意把這件事說給阿嫵，逼迫她向他低頭。

在愧疚的折磨下，阿嫵已隱隱有了動搖之色。

姜媚眉心微皺，淡聲說：“并不完全是因?yàn)槟?，大司樂并不希望我留在司樂局，就算沒有你，他也會暗中給我使絆子?！?

聽到這話，阿嫵的眼眶更紅了，淚水在眸底打轉(zhuǎn)。

姜媚嘆了口氣，看著阿嫵的眼睛說：“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你如果想報答我的恩情，就好好活著，明日我要去秦家拜訪兄長，到時問他借幾本典籍也是一樣的?！?

以秦牧之對音律的癡迷程度來看，他收藏的樂理典籍不會比司樂局的少，而且他對祭典所用樂曲的了解也會更多。

姜媚已有應(yīng)對之策，阿嫵放松了些，片刻后她小心翼翼地問：“姜掌樂，你能跟大祭司要了我，讓我和你一起準(zhǔn)備春日祭典嗎？”

春日祭典并不是每年都有，而是三年才有一次，為的是祈求風(fēng)調(diào)雨順，國泰民安。

祭典典樂雖然由秦家負(fù)責(zé)，但司樂局也會選送一些樂師和舞姬供秦家支配。

阿嫵練舞刻苦，之前是最有希望被選送參加祭典的，但現(xiàn)在出了這樣的事，大司樂定然不會把這個機(jī)會給她。

她只能求姜媚。

掌舞年近三十，已經(jīng)有請辭的念頭，若能得到機(jī)會參與祭典，被明昭帝看中，阿嫵也許能成為新任掌舞，到時有了職位在身，大司樂便不能像現(xiàn)在這樣隨意欺辱她了。

姜媚很快明白阿嫵的想法，但她也是第一次參加祭典，不知道有什么規(guī)矩和忌諱，不敢貿(mào)然許諾什么。

她思索了會兒開口：“我對祭典之事還有很多不了解的地方，暫時不能答應(yīng)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