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婆子的手法太好,還是泡腳的藥材太名貴,姜媚睡到半夜便來了癸水。
這次的癸水來勢洶洶,并沒有之前疼,姜媚驚醒時,床褥已被浸濕。
她喚了清檀,等屋里點上燈,看著床上的血污,姜媚皺了皺眉。
被褥是新的,還是曬過的,又軟又厚實,弄成這樣很難清理,實在是糟蹋了。
清檀以為她是疼得厲害,讓人加快速度。
等姜媚換好月事帶出來,床已經(jīng)重新鋪過,還用湯婆子暖過,清檀扶著姜媚躺下,又端了一碗熱騰騰的紅糖姜水給她:“姑娘先喝這個試試,若還是很疼,奴婢一會兒就去請府醫(yī)來看看。”
這都后半夜了,去請府醫(yī)不知要驚動多少人。
姜媚一口氣喝完紅糖姜水,軟著聲說:“不用驚動府醫(yī),我已經(jīng)好多了,你們也趕快去睡吧?!?
清檀應聲退下,但怕姜媚有需要,在外間留了一盞小燈。
隔著屏風和簾帳,那燈一點兒也不刺眼,只剩下一團朦朦朧朧的光暈。
姜媚偏頭看著,眼眶有些發(fā)熱。
比起海誓山盟,這樣真真切切的榮華富貴更讓人難以招架。
尤其是她從未被人如此精心地呵護過。
有那么一瞬間,她甚至忘了,她并非裴家的人,這一切的好都是建立在裴景川喜歡她的基礎(chǔ)之上的。
萬一哪天裴景川不喜歡她了,她就會被打回原形,變回曾經(jīng)那個卑賤低微的妓子。
后半夜沒怎么睡好,第二天姜媚的臉色有些蒼白,清檀勸她就在床上躺著,她沒聽,起來繼續(xù)看賬簿。
“公子都把這么重要的事交給姑娘了,必然不是把姑娘當賬房使喚,姑娘何必如此著急?”
清檀有些不解,姜媚笑了笑,柔聲道:“我之前來著癸水也是要堅持干活的,如今只是看看賬簿已經(jīng)很好了?!?
清檀還想再勸,姜媚轉(zhuǎn)移話題:“對了,你能跟我說說京中什么地段的鋪子最好嗎?”
“京中寸土寸金,但地段最好,當屬玄武街和神武大道,玄武街附近住的都是達官顯貴,街上開的鋪子也都是最精美昂貴的,神武大道是從城門口直通皇宮的路,道路最寬,可供八輛馬車并行,這條路上來往的人最多,鋪子自然紅火?!?
清檀的見識很廣,對京中這些鋪子簡直如數(shù)家珍,她毫不藏私,細細與姜媚介紹。
姜媚聽得入了迷,還想問些其他的,丫鬟來報:“太子殿下來了,召姑娘去前廳問話?!?
清檀有些擔憂,低聲提醒姜媚:“太子殿下身份尊貴,姑娘一會兒便是再疼,也要忍住,萬不可在殿下面前失儀?!?
“我知道?!?
姜媚讓清檀幫自己涂了脂粉蓋住蒼白的臉色,然后才去到前廳。
她人還沒有進到廳里,便聽到周嵐尖利的聲音:“是她!太子殿下,她就是民女的嫂嫂,就算她化成灰,民女都認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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