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兩年不見,裴景川變化不大。
依舊是劍眉星目,矜貴端方,只是下巴處多了一條淺淺的疤,平添狠厲,壓迫感十足。
姜媚捏緊絹帕,上前軟聲道:“我們談?wù)劙伞!?
裴景川沒拿正眼瞧她,漫不經(jīng)心:“你拿什么跟我談?”
她無權(quán)無勢,還有個身陷囹圄的夫君,這具身子不是她的籌碼,只是她茍延殘喘的救命稻草。
姜媚比誰都清楚這一點(diǎn),她并未退縮,直勾勾地看著裴景川:“男女之事還是要配合才能得趣,偶爾霸王硬上弓一次是樂趣,若是一直如此,難免有損身份。”
若非如此,張明淵也不會費(fèi)盡心思要她主動送上門。
裴景川沒接話,沉默壓得姜媚喘不過氣來。
姜媚不敢露怯,繼續(xù)說:“只要夫君能平安回家,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聽到這話,裴景川終于掀眸看向姜媚。
他的眼眸很黑,深不見底,一點(diǎn)兒溫度都沒有,像是尖利的冰刃,要把姜媚刺穿。
半晌,姜媚聽到他問:“所以當(dāng)初你騙我的錢就是為了養(yǎng)這么個狗男人?”
姜媚心尖狂顫,指尖掐進(jìn)掌心才沒有逃跑。
公主府那日偷聽之后,她使出了渾身解數(shù)哄裴景川開心,床上、桌上、窗臺上,什么姿勢她都陪裴景川試過。
她會在動情時喊裴景川的名字,會故意說夢話展現(xiàn)對他的依戀和愛慕,她讓裴景川覺得她好像愛慘了他,沒了他就活不下去,裴景川無法回應(yīng)這樣的愛意,便大把大把地給她花錢。
她用裴景川給的錢贖了身,在他以為自己深愛他的時候消失,然后嫁了人。
裴家三郎是何等光風(fēng)霽月的人物,瀚京貴女都任他挑選,他怎能容忍被一個妓子誆騙?
姜媚跪下,一臉的視死如歸:“騙你的人是我,和他無關(guān),你要如何懲罰我都可以,只要別傷害他就行?!?
離開裴景川之后,姜媚的日子其實(shí)并不好過,這張臉和這具身子實(shí)在太過惹眼,一不留神就會被人盯上,若不是周鴻遠(yuǎn),她甚至都沒有命活到今天。
不知天高地厚得罪裴景川的人是她,周鴻遠(yuǎn)是無辜的。
屋里陷入沉寂,裴景川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就那么冷冰冰的看著她,如同看著一團(tuán)死物。
饒是如此,姜媚還是大著膽子膝行上前去解裴景川的腰帶,解到一半,手腕被扣住,姜媚慌亂抬頭,撞入裴景川晦暗不明的眸:“上來。”
“……”
直到燭火燃盡,姜媚才從屋里出來。
腿軟得厲害,出門時,她一個踉蹌險(xiǎn)些摔倒。
“娘子小心。”
婆子扶了姜媚一把,見她面色緋紅,還有薄汗未消,暗道這周家娘子平日瞧著普普通通,在床榻之間竟是如此銷魂模樣,難怪少爺會不擇手段,這誰見了能不動心???
有軟轎相送,姜媚比昨日早到家。
李氏和周嵐都睡了,家里靜悄悄的。
姜媚打了盆冷水草草擦了身子睡下,又起了個大早推著豆腐去鋪?zhàn)由腺u。
幾天沒開門,生意冷淡不少,一上午也沒賣出去幾塊兒。
姜媚打算把剩下的豆腐拿回去做成豆腐干,剛到家門口就聽到周嵐在和李氏吵架。
“嫂嫂也是被逼的,姓張的厚顏無恥不肯放人,嫂嫂又能怎么辦?”
“你懂什么,男人在床上是最好說話的,她要是表現(xiàn)好一些,說幾句好話,你哥早就回來了,只怕是我之前一直攔著不讓他們同房,如今她嘗到甜頭,心思跑到別的男人身上去了。”
周嵐被驚到:“娘你為什么不讓嫂嫂和哥哥同房?”
李氏橫了周嵐一眼:“你哥明年就要進(jìn)京趕考,正是關(guān)鍵時候,哪能讓他把心思放在這種事上?”
那你為什么還同意哥哥成婚?
周嵐腹誹,卻不敢再跟李氏頂嘴。
姜媚又在外面站了一會兒才進(jìn)去,周嵐藏不住事,目光心虛地躲閃著。
姜媚恍若未覺,麻溜弄了午飯,又開始做豆腐。
晚上煮的面,姜媚干了一天的活,胃口還算不錯,周嵐卻是心不在焉,不時朝門口張望,然而直到夜深張家也沒來人。
周嵐有些不知所措:“嫂嫂,張家這是什么意思?。扛绺邕€能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