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媚并沒有幫沈清瑤說話。
她只是進宮來試藥的。
無人相信,沈清瑤只能眼神黯淡地退到一邊。
身上似乎還有大理寺天牢的霉腐味道,姜媚剛想去清洗一下,皇后又派了人來說:“縣主的腳崴了,先給縣主把傷治一下。”
姜媚眼睫微顫。
剛剛她沒有在皇后面前顯出異樣,皇后能派人來,應(yīng)該是裴景川說的。
三郎……應(yīng)該是沒有生她的氣了吧。
——
裴景川沒在東宮待太久,很快回了裴家。
蕭氏立刻帶了府醫(yī)來給他看傷。
之前為了騙過三皇子,裴父確實對裴景川動了家法,雖然打得沒有那么重,但也給裴景川添了些傷,府中女眷更是毫不知情。
因此得知裴景川在祭典上冒充明昭帝出現(xiàn),還差點被刺客刺殺,蕭氏又驚又怕,哪怕看到裴景川平安回來,也還是不放心。
屋里,裴景川脫了上衣,露出背上縱橫交錯的傷。
蕭氏頓時落下淚來:“不是演戲嗎,你爹下手怎么這么狠?你看看你這背都成什么樣了?”
裴景川已經(jīng)受過好幾次家法了,舊傷疊著新傷,就算有上好的祛疤膏用著,他背上的傷痕也快結(jié)成網(wǎng)了。
“父親下手有分寸,兒子并無大礙,母親可以放心?!?
裴景川淡聲安慰了一句,上完藥,又去看了老夫人。
聽聞姜媚中毒命不久矣,老夫人是真的被氣得不輕,之前裴景川又裝作重傷不治,老夫人更是心疼的病了。
裴景川到時,下人正好熬了藥送來,裴景川接過,親自喂給老夫人喝。
老夫人很是心疼:“你自己的身體還沒好,該好好休息才是,我這里這么多人守著,哪需要你親自喂藥?”
“祖母是因為孫兒才病倒的,孫兒理應(yīng)侍疾?!?
“你也是為了江山社稷,哪里能怪你?”
不想勞累裴景川,老夫人接過藥碗一飲而盡,而后拉著裴景川說:“我這年紀(jì)越發(fā)的大了,身體是一日不如一日,你的年紀(jì)也不小了,如今亂臣賊子皆已伏誅,你也該好好考慮一下自己的終身大事了,你三叔看中了賀家,我瞧著賀家那位大小姐品貌端莊,你……”
“祖母,”裴景川打斷老夫人,“您該知道孫兒心儀何人,如今那人可能只剩幾個月的時間,孫兒不可能迎娶別人。”
裴景川語氣堅定,老夫人忍不住皺眉:“這次祭典出了這么大的事,她暫代大司樂一職,卻沒有發(fā)現(xiàn)手下舞姬都是刺客,她難道沒進大理寺?”
老夫人并不知曉太子中毒之事,還以為姜媚入了大理寺天牢,會被直接判死罪。
裴景川為姜媚做過太多荒唐事了,老夫人私心里覺得姜媚就這樣死了也好,大家都清凈了。
裴景川知道老夫人心中所想,也沒辯解,只道:“反正她人還沒死?!?
只要人沒死,他心里就不會有其他人。
老夫人聽出來了,她也不是等不起這幾個月的時間,便緩了語氣道:“我沒有讓你現(xiàn)在就娶,只是與你說說,等音音的事定下來,賀家人少不了來家里走動,到時若是碰到,你別總是冷著臉嚇到人家小姑娘?!?
“嗯。”
裴景川應(yīng)了聲,又聽到老夫人說:“清檀是你母親的心腹丫鬟,她心思聰慧又行事穩(wěn)妥,你三嬸想借她教音音學(xué)些規(guī)矩,免得嫁人以后還這般咋咋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