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李氏和周嵐就到衙門外面喊冤了。
兩人哭得凄慘可憐,引得很多百姓圍觀。
京兆尹本以為她們是為周鴻遠求情的,聽說這事還和裴景川有關(guān),忙不迭地讓官差把人叫進來。
但很快,裴家三郎奪了今科榜眼之妻的消息還是傳遍大街小巷。
趙行知和周鴻遠關(guān)系好,不少人都來找他探聽消息,他不敢輕易下結(jié)論,匆匆回了裴家去找吳芳妍。
“裴景川身邊那個婢女就是姜媚,你早就見過她了怎么不跟我說?”
趙行知的臉色很難看,這事其實和他關(guān)系不大,但自從住進裴家,吳芳妍對他就愛搭不理,偏偏他還不敢對吳芳妍動手,如今知道是姜媚在背后搗鬼,不免氣惱,有種被戲耍的感覺。
姜媚一直沒有回來,連裴景川都失去了消息,吳芳妍這些日子都很擔(dān)心,猛然聽到趙行知問這話,心頭一驚,蹙眉反問:“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人家都告到衙門去了,現(xiàn)在人盡皆知,你還想瞞到什么時候去?”
見吳芳妍承認,趙行知心頭的火氣更甚,他咬牙怒道:“這種背著丈夫偷人的下賤東西應(yīng)該浸豬籠才對,你竟然替她隱瞞,不會也想爬裴景川的床吧?”
“趙行知,你別滿嘴噴糞!”
“賤人,你跟我嚷什么?”
趙行知揚手給了吳芳妍一巴掌,這些時日因為裴家克制的囂張氣焰全都回來了。
他在進士榜的最后一名,靠著考試前后的苦心鉆營,謀了個協(xié)律郎,在樂府供職,職位雖小,好歹可以留在京都,而且只要有宮宴,就有機會進宮領(lǐng)賞,更能結(jié)識一些達官貴人。
吳家的財力已經(jīng)耗得差不多了,對他日后的仕途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吳芳妍這張臉?biāo)部茨伭耍虢柽@次機會扣吳芳妍一個不守婦道的罪名,把她休了再娶一位對自己有裨益的新婦。
趙行知心里的算盤打得噼啪作響,打了吳芳妍一巴掌還不夠,還要抬腳踹人。
吳芳妍及時躲開,捂著臉提醒:“夫君說話最好小心點兒,這可是在裴家,如今事情真相還不知道如何呢,夫君也不怕聲音太大閃了自己的舌頭?”
提到裴家,趙行知還是有些顧忌,他雖得了任命,卻還買不起瀚京的宅子,就算買得起,也不如借住在裴家有面子。
他動作一頓,越發(fā)氣惱:“真相還能如何,當(dāng)初在祁州我可是親眼看見……”
“夫君親眼看見周郎君和眉娘拜堂成親了?”
吳芳妍直接打斷。
她倒不是強詞奪理,只是覺得裴家家風(fēng)嚴(yán)正,裴景川不像是會強奪人妻那種人,就算奪了,也會做好萬全的應(yīng)對之策,不會叫人拿住如此明顯的把柄。
趙行知噎住。
當(dāng)初周鴻遠成親并未邀請同窗赴宴,就連姜媚這個人,也是在拜別恩師那日才帶去跟大家見了一面。
別說趙行知,恩師都不曾喝到周鴻遠的喜酒。
吳芳妍如此維護姜媚,趙行知立刻起疑:“你還知道些什么?裴景川許了你多少銀錢?錢呢?你藏哪兒了?”
吳芳妍典當(dāng)首飾換來的錢都被趙行知揮霍一空,他已經(jīng)好幾日沒在外面請同僚吃飯了。
吳芳妍看到他這副模樣就覺得惡心,她別開臉不愿意看他,冷聲說:“我這里沒有錢,但只要你不出去亂說話,等裴三公子回來,一定會給你酬謝。”
吳芳妍如此鎮(zhèn)定,倒叫趙行知生了疑心。
難道裴景川早就料到這一天想好了應(yīng)對之策?那他就不好拿這件事找茬了。
而且姜媚若是得寵,吳芳妍又和她關(guān)系很好,說不定還能讓他借到裴家的勢,這可不是隨便娶個新婦能做到的。
趙行知很快考慮清楚利弊,他又咒罵了吳芳妍幾句,趁她不備搶走了女兒的長命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