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余是在兩天后得知的消息。
徐清盞一直不來,她心中不安,就讓胡盡忠出去打聽情況。
胡盡忠出去轉了一圈,回來后神情惶惶,欲又止。
晚余屏退了所有人,單獨把他留下,嚴肅道:“你要是聽說了什么,就直接告訴我,別想著遮遮掩掩,這樣只會叫我更加不安?!?
胡盡忠看著她,眼里滿是同情:“那奴才說了,娘娘可不要著急,無論如何,千萬顧念肚子里的孩子?!?
“行了,知道了,你快說吧!”晚余急切地催促。
胡盡忠只得如實稟報:“奴才聽人說,皇上的龍船在黃河沉沒了。”
“你說什么?”晚余腦子嗡的一聲,一顆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消息屬實嗎,是什么時候的事,皇上現(xiàn)在怎么樣了,救上來沒有,沈大將軍呢,有沒有沈大將軍的消息?”
她一連聲地發(fā)問,聲音都開始發(fā)抖。
“娘娘您別急,您要冷靜?。 焙M忠勸慰著她,眼里滿是同情,“據說船沉的時候沈大將軍也在上面,截止目前為止,兩人都沒找到?!?
晚余眼前一黑,心口發(fā)悶,身子晃了幾晃。
胡盡忠連忙扶她坐下,給她拍背順氣:“娘娘,您可千萬要冷靜呀!”
晚余喘息著,屈起一只手肘撐住昏沉的頭,不知道自己要怎樣才能冷靜。
開封離京城千里之遙,消息用最快的方式傳回來,至少也要延遲兩到三天。
徐清盞已經五日沒來,這樣換算的話,祁讓和沈長安出事至少也有七八日了。
那可是黃河呀!
前不久才奪走了幾十萬人性命的黃河。
沉入黃河七八日還沒找到的話,肯定是兇多吉少了。
這種情況下,叫她如何冷靜得了?
晚余渾身冰冷,心亂如麻,除了坐著,完全不知道該干什么。
祁讓那樣心思縝密,算無遺策的人,怎么會死呢?
他不是說他是禍害,打個對折也要活五百年的嗎?
他死了,她怎么辦,孩子怎么辦?
坊間本來就在傳她是禍國妖妃,孩子是災星降世,萬一祁讓不能活著回來,她和孩子能有什么好下場?
還有長安,多少回浴血疆場,千軍萬馬里出生入死都能安然無恙,如今卻要葬身黃河嗎?
都怪祁讓,好好的為什么要親自去開封?那么多的武將,為什么非要讓沈長安隨扈?
他不是說大鄴不只沈長安一個人能帶兵嗎,為什么天天可著一個沈長安使喚?
晚余知道自己這樣想不太好,換了別人隨扈出了事,別人的妻兒老小同樣會痛不欲生。
她就是想不明白,祁讓為什么非要帶沈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