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笑一聲,嗓音像是淬了冰,冷到極致:“你自己也是欺君之罪,朕能留你一條命已經(jīng)是格外開恩,你居然還要替別人求情。
你知不知道,他們二人的罪過,滿門抄斬都是輕的,你居然讓朕將他們無罪釋放。
你以為你是誰,你不過是你父親送到朕身邊的替罪羊,你有什么資格和朕講條件?
想用自己的命來逼朕就范,你趁早死了這條心,這招對(duì)朕不管用!”
“好!”晚余點(diǎn)點(diǎn)頭,不再多,向前一步,踩著濕滑的琉璃瓦從屋頂一躍而下。
祁讓倒吸一口氣,心臟猛地縮緊,沖著那飄飄落下的身影飛奔而去。
恰好這時(shí),徐清盞跟著胡盡忠從西邊廊廡匆匆而來,一眼就看到女孩子單薄的身影,像一只斷了線的白色風(fēng)箏從高空飄搖墜落。
“小魚!”他驚呼出聲,身子騰空而起,如同一只展翅的大鳥向那邊直沖過去。
但他還是晚了一步。
祁讓趕在他到來之前雙手接住了女孩子墜落的身體,兩人一起摔倒在地上。
晚余的身子整個(gè)砸在祁讓身上。
祁讓疼得悶哼出聲,沒等他緩一口氣,徐清盞已經(jīng)到了跟前,彎腰去拉晚余。
祁讓立刻收緊雙臂將人摟著,厲斥一聲:“滾開!”
徐清盞退后一步跪下,目光卻一刻都沒從晚余身上離開。
胡盡忠大呼小叫地跑過來:“哎喲喲,我的萬歲爺,您可嚇?biāo)琅帕耍@萬金之軀,怎能以身犯險(xiǎn)?”
說著又去罵那些驚呆了的宮人和侍衛(wèi):“你們都是死人嗎,萬歲爺要是有什么閃失,你們?nèi)业哪X袋都別想要了!”
他絮絮叨叨,又?jǐn)?shù)落起了晚余:“江采女,不是奴才說你……”
“行了,你別說了!”祁讓不耐煩地打斷他,坐起來,壓抑著滿腔的怒火掐住晚余的下巴,“你到底要怎樣,你真當(dāng)朕不敢殺你嗎?”
可他剛剛才拼死把人救下,這句話說得再怎么氣吞山河,也沒有人相信。
晚余的身體已經(jīng)是強(qiáng)弩之末,費(fèi)力地向徐清盞伸出手:“清盞,你怎么樣?”
清盞?
她叫得倒是親切!
祁讓抱著她,后槽牙磨得咯咯響。
徐清盞給了晚余一個(gè)慘淡的笑:“我沒事,你要好好活著,別再犯傻,一切都會(huì)好的?!?
一切都會(huì)好的?
晚余的眼淚奪眶而出:“已經(jīng)這樣了,還會(huì)好嗎?”
“會(huì)的,你相信我,我從不騙你?!毙烨灞K柔聲道,“正因?yàn)楝F(xiàn)在已經(jīng)是最糟的境地,所以以后的路都是向上的?!?
晚余哀哀地看著他,淚流滿面。
祁讓氣得心肝疼,拉著她站起身,將她和徐清盞隔開,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你在干什么,在當(dāng)著朕的面公然和一個(gè)太監(jiān)調(diào)情嗎?”
晚余身子直晃,用盡最后的氣力與他對(duì)抗:“不管我先前喜歡過誰,但我的身子是清白的,你強(qiáng)占了我,我也認(rèn)了,我只想讓你不要再計(jì)較以前的事,放過齊嬪和徐清盞。
你若不同意,我就天天尋死,總有一天我能死成的,你不信,就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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