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余也看到了那個(gè)隱在樹后的明黃身影。
祁讓避無可避,扯下落在肩頭的絲帕,從樹后走了出來。
宮人們慌里慌張地跪倒在雪地里。
晚余怔怔地看著那一身明黃,有點(diǎn)反應(yīng)不過來。
“貞妃娘娘安好?!毙「W舆B忙上前給晚余行禮,順便替祁讓解釋了一句,“今日官員休沐,皇上不上朝,奴才想著皇上難得歇一天,就勸皇上出來走走,誰知三走兩走就走到這里來了,娘娘不要誤會(huì),皇上不是來祈福的,也不是來跟蹤您的?!?
“……”晚余隔著風(fēng)雪看向祁讓。
他沒撐傘,身上頭上都落滿了雪,一看就是在一個(gè)地方站了很久的樣子,而非小福子說的隨便走走。
可是,他不在乾清宮待著,大老遠(yuǎn)跑到這里干什么?
他向來不信鬼神,更不要說一棵柿子樹,大雪天的站在這里好奇怪。
晚余福了福身,禮貌而疏離地道了聲:“皇上萬福金安?!?
祁讓負(fù)手在身后,從鼻子里嗯了一聲,視線涼涼將她上下打量一眼,對(duì)胡盡忠說道:“這樣的天氣,還慫恿主子出門,你這個(gè)大總管是怎么當(dāng)?shù)???
胡盡忠張嘴想要解釋,祁讓卻沒給他機(jī)會(huì):“行了,朕不想聽你廢話,速速將人送回宮中,若有閃失,朕唯你是問。”
“……奴才遵旨?!焙M忠只得應(yīng)了一聲,起身和雪盈扶著晚余往轎子那邊走去。
晚余見祁讓一副不想和她多說的樣子,便也沒再吭聲,在胡盡忠和雪盈的攙扶下,和他錯(cuò)肩而過,坐上轎子離開。
形同陌路,大抵便是如此吧!
祁讓靜靜站著,直到一群人簇?fù)碇I子從他視線里徹底消失。
背在身后的手才緩緩動(dòng)了動(dòng),將攥在掌心的絲帕塞進(jìn)了袖子里。
“皇上,那香囊您還要嗎?”小福子小心翼翼問道。
祁讓冷冷瞥了他一眼。
小福子一溜煙地跑過去,順著梯子爬上去,把雪盈剛剛掛上去的香囊摘了下來。
這么多香囊,他為了記住是哪個(gè),從雪盈上梯子開始就沒敢眨眼,眼都差點(diǎn)看瞎了。
所以他剛才就多余問那一句,皇上不要的話,何苦在這里淋半天的雪?
唉!
難怪師父以前提起皇上和貞妃娘娘就嘆氣。
現(xiàn)在他都忍不住要嘆氣了。
他從梯子上爬下來,走回到祁讓面前,雙手捧著香囊呈到祁讓面前。
祁讓接過去,輕車熟路地打開,從里面取出一張紙條。
紙條展開,他看著上面的字,突然輕輕倒吸了一口氣,冷若寒冰的臉上有了一絲動(dòng)容。
小福子正等著看皇上冷笑一聲撕碎紙條揚(yáng)進(jìn)風(fēng)里的動(dòng)作,誰知皇上卻把紙條放回香囊里,重新遞給了他:“掛回去吧!”
“啊?”小福子有點(diǎn)反應(yīng)不過來,撓了撓頭說,“今年不撕了嗎?”
祁讓眉心微蹙。
小福子忙捧著香囊往回走,轉(zhuǎn)身的那一刻,突然看著右側(cè)前方變了臉色。
祁讓直覺不妙,偏頭順著小福子的視線看過去,就見晚余正扶著腰靜靜站在那里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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