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余唇角勾了勾,不置可否地問:“皇上呢?”
梅霜說:“皇上一大早就去著南書房處理政務,讓小主起床后先用飯用藥,等著康嬪來接?!?
說到這里又興奮道:“皇上特地讓康嬪來接小主,是高看小主,給小主臉面,省得別人瞧不起您?!?
“你懂什么,別亂說。”紫蘇制止她,讓她去拿飯菜過來。
“梅霜沒心眼,小主別理她,回頭奴婢慢慢說與她聽。”
晚余嗯了一聲,轉(zhuǎn)頭去看她臉上的疤,伸手在那道疤痕上摸了摸。
紫蘇說:“多虧了小主讓人給奴婢送的藥膏,這疤好多了。”
說著跪下給她磕了個頭:“小主救了奴婢,又殺了賴三春,奴婢感念小主的大恩大德,愿為小主肝腦涂地,死而后已?!?
“起來吧!”晚余說,“我殺賴三春不是為了你,我也不要你肝腦涂地,你們都好好的活著就好,過兩年年紀到了,就出宮去……”
說到出宮,她神情黯淡下來,就此打住。
紫蘇知道,出宮是她的執(zhí)念,如今這執(zhí)念,只能是永遠的遺憾了。
她心里,只怕恨死了皇上。
梅霜拿來飯菜,其中有一碗燕窩粥,說是皇上特地叫人準備的。
紫蘇以為晚余不會喝,誰知她卻一口氣喝了個干凈,還把飯菜都吃了。
吃飽了,才有精力往前走。
徐清盞說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最糟的境地,以后的路都是向上的。
為了徐清盞,為了沈長安,她也會好好活下去的。
剛放下碗筷,胡盡忠來了。
“江采女安好,萬歲爺叫您去南書房?!焙M忠一進門就滿面帶笑,對著晚余下跪行禮。
像他這樣的御前總管,對低位分的妃嬪本不用行此大禮,但他深知眼前這位不一般,早晚有一天要飛黃騰達,先巴結(jié)著準沒錯。
晚余一下子還不能習慣這個身份,但這不妨礙她讓胡盡忠多跪一會兒。
這狗東西是祁讓最大的幫兇,她現(xiàn)在動不了他,早晚有一天要叫他死無葬身之地。
“皇上不是讓我在這里等康嬪嗎,又叫我去南書房做什么?”
“這個嘛……”胡盡忠遲疑了一下,“方才有侍衛(wèi)來報,說沈小侯爺在宮外求見,皇上讓江采女去給沈小侯爺沏茶?!?
晚余心里咯噔一下,表情差點失控。
她知道這消息瞞不住沈長安,可沈長安跑來求見祁讓干什么?
莫不是氣昏了頭,想刺殺祁讓嗎?
這怎么能行?
南書房里外都藏著暗衛(wèi),他根本不可能得手。
晚余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二話不說,便跟著胡盡忠去了南書房。
她走得急,她到的時候,沈長安還沒到,書房里只有祁讓一個人坐在龍案后面看折子。
今天不上朝,祁讓穿了件朱紅色云紋團龍交領袍服,這樣喜慶又莊重的顏色,襯得他面如冠玉,眉目如畫,卻又不失天子的威嚴氣度,和昨夜那個滿身戾氣殺神一般的暴君判若兩人。
晚余恨毒了他,為了沈長安,不得不向他下跪行禮。
祁讓放下筆,幽深的鳳眸將她上下打量:“江采女昨晚睡得可好,身上還疼嗎?”
晚余頓時漲紅了臉,屈辱又難堪。
祁讓微微勾唇,眼神變得意味深長:“知道朕叫你來干什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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