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說來話長,我以后再告訴你,總之你要小心,我會盡快安排人到你身邊?!毙烨灞K說著話站起身來,“我走了,你起來把門閂好?!?
晚余一愣,比劃道:“這就走了嗎?”
“怎么,你舍不得我?”徐清盞邪氣一笑,“你說你舍不得我,我就留下來陪你,好不好?”
晚余推他:“快走吧,別讓人發(fā)現(xiàn)了?!?
徐清盞從懷里摸出兩個瓷瓶遞給晚余:“你手上的傷還沒好,要接著擦藥,這一瓶是傷藥,這一瓶是防凍瘡的,每天晚上都要擦,別忘了。”
晚余點點頭,接過藥,珍重地塞在干草底下。
徐清盞又從袖中摸出一把匕首給她:“這是他從西北帶回來,讓我?guī)Ыo你防身用的,這刀特別鋒利,你小心點別傷著自己?!?
晚余愣了下,接過匕首捂在胸口,思念如潮水直往眼眶里涌。
“你怎么不早點拿出來?”她打著手勢問道。
“早點拿出來你就沒空理我了?!毙烨灞K笑著起身向外走去,笑容里藏著的落寞稍縱即逝。
晚余忙下床去送他。
房門打開,寒風又見縫插針地灌進來。
徐清盞出了門,正要把門關起,晚余突然想到一件事:“那個搜我身的嬤嬤,你有沒有讓人問問她?”
徐清盞一頓,幾息后才道:“她死了?!?
晚余心下一沉:“怎么死的?”
徐清盞說:“屋檐上的冰溜子掉下來,正好從她頭頂插了進去?!?
晚余打個激靈,身上的汗毛都豎起來,抬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怎么這么巧,怕不是有人殺她滅口?!?
“我知道,我會查清楚的?!毙烨灞K推了她一下,“你快回去睡,把門閂好。”
晚余張張嘴,卻一點聲音都沒發(fā)出,默默地把門從里面閂好,摸黑回到床上躺下,蜷縮成一團在被窩里止不住地發(fā)抖。
冰溜子殺人,多歹毒的心思才能想得出來?
為了陷害她,不惜搭上其他人的性命。
除了祁讓,還有誰這么不拿人命當回事?
徐清盞就算查清楚了又能怎樣,天底下誰能治皇帝的罪?
晚余一陣陣發(fā)寒,祁讓不就是看她和嫡姐有幾分相似嗎,實在不行,她也學紫蘇狠狠心毀了這張臉,看那瘋子還有什么念想?
可是,毀了容的她,又該如何面對那個苦等她五年的人呢?
想到那個人,她的眼淚又流下來,五臟六腑都疼得絞在一起。
她將那把匕首緊緊摟在懷里,撫摸著刀鞘上的花紋,想著那個人久違的懷抱,枕著哭濕的枕頭睡了過去。
天蒙蒙亮時,雪終于停了,晚余被人叫起來,到伙房吃了些寡淡的飯菜后,就換上下等宮女的衣裳去了浣衣所干活。
以前她雖然也是奴婢,卻從未干過漿洗衣裳的活計,如今面對堆成小山的衣物和刺骨的冷水,一時不知從何下手。
只是一個猶豫的瞬間,領班的宮婢香蕊就一戒尺抽在她后背上:“發(fā)什么呆,還不快點干活!”
晚余被打得一顫,后背火辣辣的疼起來,比昨天挨的那幾鞭子加起來還要疼。
這時,梅霜走了過來:“香蕊姑姑,晚余姑娘剛來,還不得要領,讓我和她一起吧,我?guī)е?,教她怎么洗?!?
“姑娘?你叫的倒親熱,她是哪門子的姑娘?”
香蕊手里的戒尺朝梅霜狠狠抽去。
晚余撲上來抱住了梅霜,戒尺再次抽打在她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