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清一色身著黑色衣袍,寬大的玄色斗篷,兜帽低垂,遮住了大半面容,只露出線條冷硬的下頜。
為首那人站在幾具尸體中間,微微抬起了頭,昏黃的燈光勉強照亮了他兜帽下的小半張臉。
李霖的槍口死死鎖定著此人,手指因為極度用力而微微顫抖。
然而,當那半張熟悉的側(cè)臉輪廓映入眼簾時,李霖的動作猛地僵住了。
“秋白?怎么是你?”李霖詫異道。
為首的黑衣人緩緩抬手,掀開了兜帽,一張熟悉的面孔露了出來。
秋白微微頷首,聲音低沉平穩(wěn):“燕王殿下、衛(wèi)國公,受驚了,卑職特來護衛(wèi)?!?
李霖看向周圍的黑衣人:“他們也是守夜人?”
“正是。”
李霖皺眉道:“怎么衣服不一樣?”
秋白怔了怔,用同情的眼神看向李霖,無奈道:“可能是......因為我們換衣服了?!?
李霖:。。。
守夜人有多套作戰(zhàn)服,在雪地野外作戰(zhàn)時,穿白色套裝。
而在帝都這種大城市,尤其是黑夜中辦事,自然會換一套黑色的套裝。
雖然顏色不一樣,但風格都差不多,皆是緊束勁裝,以及斗篷和兜帽。
“秋白?!”剛從書案下站起的朱純,灰頭土臉,但眼神依舊銳利如刀。
顯然,他也認識秋白,這個守夜人在帝都的總指揮。
秋白沒有理會兩人的震驚,目光掃過地上那幾具黑衣尸體:“這些刺客,不是陛下的人?!?
“那是何人?”
“是蜀王的死士。”
“蜀王?”李霖和朱純幾乎同時失聲。
剛剛還在密談蜀王可能的圖謀,他的死士竟然已經(jīng)殺到了國公府?!
“不錯。”秋白回道,“蜀王自知陛下此番急召兇多吉少,狗急跳墻下,意圖魚死網(wǎng)破。”
“守夜人探查到,他往所有在京的王爺府邸,都派出了死士。只是您不在燕王府,來國公府的人不多?!?
李霖只覺得一股寒氣從尾椎骨直沖頭頂。
蜀王瘋了?這是要拉著所有人陪葬?!
“那陛下那邊?”朱純顯然發(fā)現(xiàn)了華點。
秋白搖了搖頭:“國公放心,蜀王那個膽小鬼不敢對陛下下手,他的目的不是奪得皇位,而是清除障礙。只要殺掉燕王殿下,以及秦王、晉王,京中便再無成年皇子了?!?
李霖怒道:“他瘋了嗎?父皇豈能容他如此?!”
朱純也是贊同道:“更何況,奉王殿下還在關(guān)外呢!朝中明眼人都知道,陛下之所以做這些事,就是為了集中權(quán)力制衡奉王?!?
“但只要奉王待在關(guān)外,并且在陛下的有生之年不起異心,待到陛下龍馭賓天之后,皇位還是會交到他手上的!”
“蜀王算個什么東西,皇位無論如何都輪不到他!”
秋白認同地點了點頭:“的確如此,我家王爺并無二心,但陛下卻還是防范著他?!?
“至于蜀王......您覺得蜀王看到了太子的下場,還會甘心坐在那個位置上,當一個提線木偶嗎?”
“與其生不如死地當個傀儡太子,在東宮腐朽爛掉,變成一具行尸走肉。倒不如拼死一搏,將所有人都拉下水。”
李霖的嘴角抽了抽。
自從這趟回京之后,他感覺自己的兄弟們仿佛都變了模樣。
以前覺得秦王和自己一樣,都是無腦莽的類型,沒想到這家伙逼急了也會用計謀。
蜀王更是出乎意料。
之前自己看他只是陰險一些,卻未想到能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情來。
“不只是如此?!敝旒儞u了搖頭,“蜀王應(yīng)該也知道,陛下已經(jīng)查清去年那件事和他有關(guān)了,清楚陛下不會輕易放過他,所以才會這么瘋狂?!?
“困獸之斗罷了?!鼻锇籽壑虚W過一絲冰冷的輕蔑,“但他此舉已將自己徹底推入萬劫不復之地,陛下絕不會再容他!”
“他不折騰,尚能做一個衣食無憂的傀儡太子。現(xiàn)在這么一鬧,或許還能當上太子,但這輩子怕是都出不去東宮了?!?
話音未落,遠處幾聲尖銳刺耳的鳴鏑厲嘯劃破長空!
朱純很熟悉,那是錦衣衛(wèi)當中最高級別的遇襲警訊!
他抬頭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面色凝重:“是秦王府方向。”
李霖臉色鐵青,眼神中充滿了震驚和憤怒:“畜生!秦王可是他的親生兄弟!”
秋白側(cè)耳傾聽片刻,臉上毫無波瀾,轉(zhuǎn)向李霖和朱純抱拳沉聲道:
“此地已不安全!蜀王死士雖被清除,但難保沒有漏網(wǎng)之魚,或是其他渾水摸魚之輩。請燕王殿下與衛(wèi)國公即刻隨卑職轉(zhuǎn)移,暫避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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