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那些兄弟......他們雖犯了大罪,但本性并不壞?!?
“學(xué)生不奢望貴人能幫他們脫身,只求貴人照拂一二,讓他們最后的日子過得舒坦些?!?
迎著黎晟哀求的目光,李徹內(nèi)心有些動容。
他微微頷首:“可?!?
“還有......學(xué)生的家人?!?
黎晟說了一半,突然噎住了,不知該說什么是好。
李徹柔聲道:“可是想要見你家人最后一面?”
黎晟猶豫了一瞬,轉(zhuǎn)而咬牙道:“不!求貴人別將我的事告訴我的家人,只當我?guī)啄昵熬退涝谒\手中,讓他們早日斷了念頭,免得污了家族名聲?!?
李徹微微一愣,隨后淺笑道:“好,我答應(yīng)你?!?
黎晟艱難地爬起身,隔著牢房柵欄對李徹行了個大禮:“雖不知貴人為何來找學(xué)生,但貴人了卻了學(xué)生的心事,恩同再造!”
“此生學(xué)生罪孽深重,已無報答之力,來世當牛做馬,也要報答貴人再造之恩!”
說罷,黎晟拖著傷勢,認認真真地給李徹磕了幾個響頭。
李徹也沒有阻止他的舉動,黎晟的跪地磕頭,和其他人的跪地大禮不同。
其他人對自己的跪地行禮,出自對皇權(quán)的畏懼,是封建禮教的荼毒。
而黎晟的跪地磕頭真情實意,其中唯有感激。
待到黎晟起身后,李徹才開口:“倒也不必來生,我現(xiàn)在就有點事,想請你幫忙?!?
黎晟很奇怪,自己垂死之身,還能幫對方做什么事?
但他還是開口道:“恩公請講?!?
“你能在鄱陽湖中率水賊屢戰(zhàn)屢勝,可見對水戰(zhàn)有些了解。若是把湖換成海,讓你帶著一支水軍去海中作戰(zhàn),你可有把握?”
黎晟一臉愕然地看向李徹。
組建水軍?
這位究竟是何方神圣,不僅能把自己這個死刑犯撈出去,還能組建軍隊?
若非他知道當今陛下早已到了耳順之年,都懷疑這位恩公是不是皇帝了。
不是皇帝,卻有如此權(quán)柄......黎晟心中逐漸對李徹的身份有了計較。
“學(xué)生沒有試過,不敢向恩公妄?!崩桕梢荒槆烂C,“但,想來也不會太難。”
沒錯,不難,黎晟有這個信心。
鄱陽湖是中國第一大淡水湖,黎晟帶領(lǐng)那些水賊擺開架勢,和海盜也差不太多。
黎晟是個聰明人,聰明人都有一個優(yōu)點,那就是能看清自己。
他在科舉上的天賦也就是中人之姿,可不知怎么的,在水戰(zhàn)上的卻是無師自通。
仿佛天生就知道,船隊該如何展開,什么時候該進攻,什么時候該撤退。
他是個天生的水賊!
只是......沒有身份的叫做水賊,可若是有了朝廷的身份,就不能叫水賊了。
那叫私掠船,叫大奉海軍,叫王下七武海!
“好!”李徹咧嘴一笑,“反正你也一心求死,與其死在劊子手刀下,不如隨我去海上闖闖!”
黎晟渾身一顫:“敢問恩公的敵人是誰?”
“敵人?”
李徹輕笑一聲:“或許是倭人,或許是爪哇人,或是佛郎機人......總之不會是慶人!”
聽到李徹如此回答,黎晟心中了然,語氣上多了幾分恭敬:
“學(xué)生斗膽,敢問殿下名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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