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寬將剛剛李徹所做之事,事無巨細向慶帝說出。
慶帝剛開始還有些心不在焉。
但隨著任寬說的越來越多,他漸漸放下手中奏折,認真地聆聽起來。
“你是說,他遣散了一半沒來報到的錦衣衛(wèi)?”慶帝突然問道。
任寬連忙回道:“是,奉王殿下還要屬下去禁軍,挑選身世清白的良家子,頂替他們的位子?!?
任寬并沒有添油加醋,看似立場中立。
但實際上,他心里清楚得很,錦衣衛(wèi)本質上是慶帝的私人軍隊。
之所以將那些官宦勛貴的后代塞進來,就是為了更好地控制他們。
李徹這一手操作打亂了慶帝的布局,必然會惹得慶帝不快。
到那時候,只需一紙圣旨,便可將李徹的權力全部收回。
果不出任寬所料,當慶帝聽到這里后,眉頭緊皺,面帶慍色。
“荒謬!”慶帝怒道。
任寬立刻跪倒在地,頭緊緊貼在地面:“陛下息怒,奉王殿下畢竟年少,辦事有失考慮,并非有意而為之?!?
“蠢貨,朕說的是你!”慶帝抄起手中奏折扔了過去。
任寬被砸了個正中,砸得倒是不疼,但仍是讓他手腳發(fā)麻,當場愣在原地。
慶帝似乎余怒未消,繼續(xù)罵道:
“錦衣衛(wèi)乃是朕的親軍,兩千人的編制,在帝都可出入任何區(qū)域,多大的權力啊!
這樣的一股勢力,就是牽條狗過來管理,都能在帝都橫行無阻,令人聞風喪膽。
你倒好,給朕帶出一群廢物出來!
不擅戰(zhàn)斗,不擅破案,現(xiàn)在連基本的出勤都保證不了?!
朕養(yǎng)他們是做什么的?擺樣子的嗎?
就是擺樣子,他們這幅吊兒郎當、浪蕩子弟的模樣,也比不過禁軍的儀仗隊!”
任寬回過神來,連連磕頭搶地:“陛下息怒,屬下知罪,屬下知罪!”
“奉王讓你做什么?讓你去禁軍選人,你自去便是了,竟還好意思來朕這里告狀?”
慶帝起身,指著任寬鼻子怒罵道:“怎么?覺得徹兒搶了你的位置,你不服氣?”
“陛下明鑒,屬下萬萬不敢??!”
“不敢還不快去辦事!”慶帝冷然道,“記住了,朕將錦衣衛(wèi)交給奉王,他就是你們的上官。”
“之前你直接負責錦衣衛(wèi),尚可來找朕。如今你只是奉王的副官,這是越級上報,光憑此事朕便可治你的罪!”
“屬下明白,屬下再也不敢了?!?
“滾吧!”
慶帝一拂袖,任寬立刻連滾帶爬,向殿外走去。
“慢著!”
任寬連忙站住,又跪倒在地。
“剛剛你說,奉王去找了裁縫,準備給錦衣衛(wèi)換身行頭?”
“是?!?
“你等下去找黃瑾,讓他去朕的庫房中,找些上好的布料給奉王送過去?!?
“屬下這就去?!?
慶帝注視著任寬狼狽的背影離去。
大殿中再次歸于平靜,他冰冷的眼神也逐漸變得緩,染上了幾分笑意。
“都聽到了吧?”
一道身影如鬼魅般從暗影處閃出,沙啞道:“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