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站在門口,看著薛氏溫柔地哄著懷中的女兒,不知怎么的心中便有了些羨慕。
薛氏哄了一會兒,孩子真的就不哭鬧了,只是看著倒是越來越精神了。
薛氏笑嘆道:“哎,看樣子她是不想睡了。罷了,我抱著你去與姐姐說話吧。”薛氏抬頭見三娘正看著她們,笑著走了過來,將孩子往三娘面前遞了遞。
“你要抱抱嗎?”
孩子瞪著圓溜溜的眼睛,很是精神。三娘下意識地伸手去接,待瞥見自己手中的鐲子的時候卻是頓了頓,先將自己手上的首飾退了下來,遞給了丫鬟收著,這才去抱孩子。
天氣熱,孩子穿的少,露胳膊露腿的,手上的飾物很容易弄傷孩子嬌嫩的肌膚。
可能是因為太小了,孩子還不知道認生,只轱轆著轉(zhuǎn)著眼睛。三娘忍不住伸出手指去輕戳她肥嘟嘟的臉蛋兒,孩子突然笑了。
三娘高興地對薛氏道:“她笑了,笑了?!?
薛氏件三娘喜歡孩子,心理也很高興,點頭道:“這孩子很喜歡笑,不過也一樣喜歡哭。她挺沉的,你抱著坐下吧?!毖κ侠锿簧献?。
三娘將孩子的頭小心地托在臂彎,與她大眼對小眼。
薛氏讓人將茶點端到這邊屋里來,笑著與三娘道:“你也快了吧?”
三娘笑了笑,最近大家都很喜歡問她這個問題。不過孩子哪里是想要就能有的?她成親已經(jīng)有七個多月了,不過夫妻兩人在一起的時間卻不多。有些事情是急不來的。
三娘以前想起生孩子的時候,總是有些害怕自己這身體年齡還太小。不過這些日子也慢慢想通了,古代的女人都是這個年紀生的,宣韶自己就通醫(yī)術,她再注意一些將身子養(yǎng)好了,應該沒有問題。尤其是當抱著這么軟軟的一團小家伙在手里,又想著自己與宣韶的還在可能的模樣,三娘覺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以后她會把生孩子這件事情當作一件正事來做的,三娘想。
“對了,名兒起了沒有?”三娘問薛氏道。
薛氏點頭:“老爺起名為玨,你還是喚她七娘吧。”
三娘抱著孩子輕聲喊道:“玨兒?王玨?七娘?小七?……”孩子看著她笑。
“還是叫小七吧?順口又好聽?!比镄Σ[瞇道。
這時候外頭有人報道,老爺回來了。
三娘愣了愣,抱著孩子站了起來。
王棟已經(jīng)進了來了,三娘微微屈膝喊了一聲父親。
王棟點了點頭。薛氏忙招呼人給王棟遞茶水。
“老爺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往東走到這邊來,看了看三娘手中的還在,隨意道:“今日下朝早。”
三娘以為王棟想要抱她手中的小七,便將孩子遞了遞,王棟卻是沒有伸手,又走開了。三娘一愣,看著薛氏,薛氏到不怎么介意,且還有些見怪不怪了。
“替我換身衣裳,我去外院了。”王棟朝薛氏道。
薛氏忙招行丫鬟,與王棟一起進了右邊的稍間。不多會兒,王棟換好了衣裳便出去了,薛氏又走了回來。
還在已經(jīng)在三娘懷里睡著了,薛氏將孩子接過去,還是放到了炕上。兩人又回到了左邊的次間。
“老爺總說抱孫不抱子,所以他也不抱七娘?!毖κ蠈θ锏馈?
三娘無語了,她還以為依王棟對薛氏的寵愛,應該愛屋及烏也對薛氏的女兒另眼相看的,不想待遇也好不到哪里去。
母女兩人坐著一邊喝茶一邊聊天,薛氏道:“四娘的婚期已經(jīng)定下來了,就在下月初八,六娘的婚期則定在了明年三月?!?
三娘雖然進京一年不到,但是感覺山東那邊的日子已經(jīng)離她很遠了,聽到了四娘和六娘的婚期,三娘還有些茫然的感覺。
“我們肯定是不能回去的,不過禮我已經(jīng)備下了。你也備一份,到時候一起捎過去吧?!毖κ蠈θ锏?。
三娘點頭,突然想起來:“呀,我給小七也準備了禮物了,剛剛就顧著說話和抱孩子了,給忘了?!闭f著便讓丫鬟將她準備的那些小衣服小鞋子,還有一套在金鋪里訂制的長命鎖,手鐲等等拿過來。
薛氏失笑,替七娘寫過了。件小衣服上的針線好,還忍不住夸了幾句。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外頭便有人報說王箏來了。
三娘起身道:“我去二門接姑姑吧?!毖κ吓屡畠簳堰^來,便沒有與三娘一起出去。
因京中最近的氣氛緊張,加上薛氏覺得自己生了女兒不好意思興師動眾,七娘的滿月酒并沒有大辦。只請了家中的同輩或者晚輩們過來,連李氏和王顯都沒有請來,說是怕驚擾了長輩。
三娘還沒走到二門,王箏就已經(jīng)進來了,看到三娘她露出大大的笑臉。
“我哥哥嫂嫂她們來了沒有?”王箏道,王箏口總的哥哥嫂嫂是已經(jīng)過繼給了王顯的王松和白氏。
三娘搖頭:“就我們兩人來的早,二伯母她們怕是要晚一些才能過來?!?
兩人才走了沒幾步就聽到身后有人說話,幾人回頭便看到王璟陪著蘇敏之和宣韶走了進來。
三娘一愣,怎么這么早?想起來剛剛王棟回來的時候說今日下朝下的早,三娘不由得腹誹,難不成皇帝一個月也總有那么幾天不方便?
三娘與王箏便停了下來,三娘朝蘇敏之和王璟見禮。
王箏已經(jīng)將她的疑問問出了口:“不是說要晚些時候才到的嗎?怎么這么早你們兩人還一起過來了?”
蘇敏之道:“無事就過來了,正好路上遇見了宣韶?!?
知道宣韶進來是跟薛氏請安的,幾人便一起往正房去了。早有看見了來人的丫鬟去稟報了薛氏。
蘇敏之也宣韶他們畢竟不好在后院久待,因此請過安見過禮之后三娘又送宣韶出去。王箏去看睡著了的小七了,王璟陪著蘇敏之走在前面,三娘與宣韶走在后面。
家人,朋友,愛人……都在一起的感覺真好,三娘心情十分的好。難怪一起她聽人說過,最美好的事情就是所有的好朋友都能住在一棟樓里。
“我去外院與蘇兄下棋?!眱扇嗽诙T前停了,宣韶看著三娘道。
三娘點頭,盡管她總是惡作劇一般地喊蘇敏之九姑父,宣韶卻依舊稱蘇敏之為蘇兄。輩分什么的,一認真追究的話,怕是全亂套了。
宣韶正轉(zhuǎn)身要走,一個門房婆子從外頭跑來了,看見三娘一愣,隨機趕緊地過來請安:“三姑奶奶,三姑爺?!?
三娘笑著點了點頭,那婆子卻是立即將手中的一個信封遞了過來,道“三姑奶奶,這是給您的信?!?
三娘驚訝道:“給我的?怎么會送到這里來?是誰送來的?”
那婆子想了想:“就是剛才,一個陌生的婆子送到了門房,說是要給三姑奶奶您的,別的奴婢也不清楚?!?
三娘將信接過了,朝那婆子點頭笑了笑:“多謝了。”三娘身后的白英很自覺地上前去給那婆子發(fā)了賞錢,婆子歡天喜地地道恩走了。
三娘低頭看向手中的那一封信,信封三很普通的,隨處可見。信上卻是連一個落款也沒有。
三娘皺了皺眉頭,她不知道該不該將信打開。這件事情本身就很詭異,三娘怕自己會不小心進到別人的陷阱里。
正猶豫著,手中卻是一空。三娘抬頭,便見信封已經(jīng)到了宣韶的手中。
“我替你看?”宣韶挑眉道。
三娘看了看宣韶又看了看他手中的信,有些糾結道:“相公,若是人家要害我們的話會不會在信里下毒,然后你一將信打開就中了暗器什么的?”
宣韶:“……”
看著宣韶無語的表情,三娘知道自己可能是想多了。
“據(jù)我所知,沒有這么厲害的毒?!毙責o奈道。
三娘點了點頭:“既然這樣那你看吧?!狈凑矝]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也不怕被宣韶抓到什么奸夫。
宣韶便將信拆了。
三娘盯著宣韶:“信上說的是什么?”說真的,她還是有些好奇的。
宣韶只掃了幾眼就將信遞回給了三娘,一臉的高深莫測。
三娘莫名其妙地接過,低頭一看,不由得也愣住了。難怪宣韶這么快就看完了,上面只有十幾個字:巳時,東升客棧二樓乙字號房,我等你。
三娘嘆氣,這封信怎么看怎么像是有奸情的樣子。約會的地點是客棧,還能有什么好事?難怪宣韶的臉色有些奇怪了。不過她確實知道,這封信與偷情什么的香艷故事一點關系也沒有,因為寫這封信的是一名女子。
“相公,你怎么可?”三娘想了想,覺得這事兒還是聽一聽宣韶的意思的。
“去?!?
“呃?”三娘抬頭,驚訝的看向宣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