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見三娘這么說,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搖頭道:“那好吧,你便與我們一起去吧?!?
三娘聞,便笑著扶了姜氏往外走。
姜氏見三娘如此,搖頭失笑,想了想,又一邊走著一邊小聲叮囑三娘在老王妃面前要注意的忌諱:“……老王妃性子與太后娘娘有些相像……她說什么,你都應著,不要違拗。她不喜歡女子讀書……”
姜氏說什么,三娘都認真聽著,時而還點頭應了。范姨娘在一旁扶了姜氏的另一邊,有時候還幫著姜氏補充幾句。
老王妃住的是壽輝堂,也在王府的中軸線上,卻不是王府的正院,在莊郡王襲爵后不久她便搬到了正院后面的壽輝堂住。
姜氏在進院子之前,執(zhí)意放開了三娘的手,不讓她扶著自己走,她走在前面一步遠讓三娘跟在她后面。三娘想了想,也不堅持了,慢慢來就是了,急不得。
三娘與姜氏趕到壽輝堂的時候,王府里的主人都到了。
莊郡王,郡王妃,惠蘭和總是神靈見首不見尾的宣安。
老莊親王妃看上去年紀在五十多歲,即便是這個歲數了依然能看出修眉鳳目,身形修長,想必年輕的時候也是個美人。她一身簡單的居士袍服,頭上只有一根白玉簪,打扮樸素。面容因旅途而帶了寫疲倦之色。這會兒正在笑著聽宣安眉飛色舞地說著什么。
三娘跟在姜氏身后給老王妃磕頭請安。
“這是韶兒媳婦?起身過來讓我看看?!崩贤蹂琅f清朗的聲音響起,不疾不徐,讓人一聽就知道是久居高位之人。卻又不像是莊郡王妃那般咄咄逼人,浮躁于表。
三娘聞起身走到了老王妃面前。她注意到姜氏跪著并沒有起,剛剛老王妃也只是叫她起身,對于姜氏,她從頭至尾連個眼神都吝嗇給。
三娘走到了老王妃身邊,沒有說話,就又跪了下去,只是頭卻沒有低著了,而是微微抬著讓老王妃打量。
老王妃見三娘還跪著,一愣:“還跪著做什么?”
三娘也是一愣。隨即有些靦腆道:“祖母沒有讓我與母親起身,孫媳不敢起身。”順便將姜氏也帶上。
老王妃頓了頓。終于道:“都起來吧,不必跪了?!?
三娘與姜氏聞,忙謝了恩,起身。
老王妃一直打量著三娘,三娘屏息靜氣,八風不動。半響老王妃點了點頭:“你是太后娘娘給韶兒挑的媳婦,想必定是不會差的。王家的家風向來也不錯?!?
這時候一個女聲笑道:“自然是不錯的,祖母您不知道。我這位大嫂的妹妹前一陣子被強人擄走了。為保清白最后可是自盡了呢。京中各家任誰聽了不夸王家的姑娘一聲好氣節(jié)?!?
這出聲說話的不是惠蘭是誰。
三娘這么聽著,面上的表情不變。
老王妃卻是驚訝道:“哦?竟有此事?我離京許久,倒是沒有聽說。這么說來。王家的姑娘到真的是好氣節(jié),也不辱沒幾百年世家的名頭。”
郡王妃聞,看了三娘一眼,卻是道:“媳婦覺得這也算是因果循環(huán)吧,那位王家五小姐弄傷了我們家惠蘭,王爺寬厚不欲再追究,媳婦與惠蘭便也忍下了,不想最后這為五小姐還是難逃這一劫?!彼囊馑际?,五娘最后被賊人擄走,最后慘遭不測是老天爺給五娘劃傷惠蘭的報應。
惠蘭下意識偏了偏頭,想要回避眾人的視線。
老王妃皺眉看了惠蘭臉上的傷一眼又看了看三娘,最終嘆道:“事已至此,這件事情就作罷了,這也是命?!?
郡王妃便也不好再說什么。
一直沒有啃聲的莊郡王道:“母親您一路舟車勞頓,想必是累了,要不要歇一會兒?”
郡王妃也忙道:“是啊,母親。您這次因為風濕,雙腿都腫了,幸好讓太后娘娘派去的嬤嬤發(fā)現了,讓您回來養(yǎng)病。當初知道您犯了風濕,媳婦就想要進宮請?zhí)竽锬镩_恩讓您回來,您非阻了媳婦不讓,不然也不會讓您受了這么會子罪了?!?
郡王妃聞卻是看了莊郡王一眼,冷哼道:“我是沒臉回來,你當我若真想回京,皇上會不允?”
莊郡王臉上有些不宜察覺的狼狽,不再說話了。
老王妃像是想起了什么,臉色一直難看了下去,也不說話。
宣安見氣氛尷尬,打著哈哈道:“祖母,要不您先歇著?不然您要是累著了的話孫兒會心疼的?!?
老王妃聞臉上的表情好看了一些。
郡王妃也趁機道:“是啊母親,您先歇著,有什么事情晚些時候再說也不遲。我們就先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