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與皇后從左次間出來的時候,三娘她們已經(jīng)等了一會兒了。
三娘見太后面容依舊是慈愛,甚至比之前還好了一些,心中稍定。
“二娘傷成了這樣,不好移動,便讓她在宮中養(yǎng)傷吧?!碧髮ρκ系?。
薛氏豈敢不從,忙謝了太后恩典。
太后又問了那還候著的太醫(yī)幾句,見二娘已經(jīng)睡著了,便也不進去了。
“你姐姐一人在宮中想必心中不安,三娘,你便留下來陪陪她吧?!碧笠娙锟粗熥幽沁呉彩且荒樀膿?,便笑著對三娘道。
三娘心中更是驚訝了,太后竟然給二娘這么大的恩典?二娘說了什么?面上卻是感激地應下了。
于是,薛氏帶著五娘回了府,二娘與三娘留在了宮中。只是二娘歇在皇后的殿中終究是不妥,便移到了離著鳳栩?qū)m不遠的一座宮殿,聽說那里之前是先皇的一位得寵的公主曾經(jīng)住過的。
皇后這邊才將人移了出去,就臉色慘白地坐倒在了鳳榻上,良久她才啞聲吩咐身邊的宮人道:“把沈惟叫過來,”
不多會兒,一身白衣的沈惟就到了皇后的鳳栩?qū)m。沈惟深的太后喜愛,自幼就經(jīng)常進出內(nèi)宮。她一來,皇后就將左右譴了下去,只留了心腹在身邊,用來避嫌。
“她人呢?”沈惟隨口問道。
私下里,沈惟面對皇后的時候,沒有在人前的恭敬。
皇后卻是沒有答話,只是緊緊地盯著沈惟瞧著。
沈惟發(fā)現(xiàn)了皇后今日的不對勁,皺眉淡淡道:“可是出了什么事情?”聲音卻是帶著他與生俱來的溫柔與柔軟。
“你一開始就知道?”皇后聲音里帶著些壓抑的嘶啞。
沈惟盯了皇后良久,才耐著性子柔聲道:“一開始就知道什么?”
皇后眼睛赤紅,一下子從榻上站直了身子,往前行了一步,站到了沈惟面前:“我的孩兒是不是就是今天的這一伙人害死的?你既然知道這么一伙人的存在,當初在我的孩子出事之前怎么就不把他們揪出來?非要等到他藥石無醫(yī)的時候才與我說他養(yǎng)不活了,還要我利用他來博取太后和皇上的同情。他是我的孩子,我懷胎十月,傾注了無限希望的孩子,而你是他的親舅舅,你怎么能如此的冷血!”
沈惟面色未變,仿佛沒有看到一臉悲痛欲絕的皇后,只輕聲提醒道:“看看你現(xiàn)在是什么樣子?快將眼淚擦干了,別讓人看見。你貴為皇后,怎么能流淚?”
沈惟的聲音里帶了些不以為然,但是溫柔依舊。
“什么皇后?還不就是你和父親的一顆棋子!還不是連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你不是從來就算無遺策么?不是連父親都聽你的么?你怎么就不能算出我和我的孩子有這么一劫?”皇后哭出了聲音。
失去了孩子,她不是不悲慟的,只是她的父親她的弟弟都告訴她為大事者不能被這么一點打擊擊敗,而是要想辦法將這些利用起來。她以為這樣是對的,可是當她知道這樣的事情有可能避免的時候,她再也支撐不住了。
她是皇后,是沈家的女兒,可是她也是一個母親。
沈惟輕嘆一聲,帶著些無奈地拿出一方帕子,輕輕為皇后擦拭眼淚,看他的表情似乎是面對著一個在他面前無理取鬧的孩子,需要他輕聲哄著。
他聲音溫柔,甚至是寵溺:“好了,不要再哭了,嗯?你要知道,我不管做什么都是為了你好。那件事情……是無可避免的,我若是能阻止的話,怎么會看著你的孩子死?”
皇后哭了一會兒,終于抬頭,有些不信道:“真的?你真的不是事先就知道?”
沈惟目光柔和,帶著些無奈:“自然是真的,你的孩子是我的外甥,他死了于我有何好處?若真的能救,我豈能不救?你想多了?!?
見皇后終于安靜下來,沈惟笑道:“不哭就好了。我希望以后你急急招我進來不是為了這么無理取鬧的事情,你也不是孩子了,嗯?”他的笑聲帶著些鼻音,很好聽,語調(diào)也是很柔軟。
可是皇后知道,沈惟這是不高興了。(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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