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成之垂了垂眸子,雖然她的面孔一如既往的沒有什么表情,卻讓王箏看到了她眼中那還未褪去的暗淡。王箏暗自嘆息了一聲:“成之,你我一算是相識多年了,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我最好的密友?!?
“上次李侍郎家的大小姐出嫁,你也是這么對她說的。”蘇成之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
王箏暗自翻了個白眼,氣恨了一會兒,想了想?yún)s是突然笑了:“好吧,你們都是我最好的密友??茨氵@樣子,似乎也不需要我再多說什么了,你雖然看著有些傻愣傻愣的,其實是個再聰明不過的?!?
蘇成之沉默了好一會兒,終于又抬起頭,王箏發(fā)現(xiàn)她的眼睛有些紅,不由得一愣。
蘇成之卻是吸了吸鼻子:“我自然是明白的,不是我的,終究不是我的,強求的話不但求不來,還會讓自己失卻了一顆高雅的心……我總會想明白的?!?
王箏松了一口氣,上前牽了蘇成之的手,真心道:“你真是一個好姑娘,真的。”
蘇成之頓了頓:“我知道?!?
“……”
三娘進來的時候,便看見王箏一臉無語地跟蘇成之站在一起。
想了想,三娘沒有走過去,不想蘇成之卻是轉(zhuǎn)頭看到了她,猶豫了一會兒,突然朝她道:“你上回說還要聽我彈琴的?!?
三娘一愣,看了王箏一眼,便看見王箏也有些意外。
“找個我哥哥不在的時間,你再過來我府上吧,我還給你留了蘭花香片?!碧K成之抿了抿嘴,低頭道。
三娘這才回過神來,笑意忍不住從眼睛里彌散開來,她也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為何會這么好。
“好,不過你不是說喝玉蘭花香片的都是俗人么?”三娘一邊笑著一邊走近,打趣著道。
“嗯,與你很配?!?
“……”
如果這話是別人說的,三娘一定以為她是在罵人了,不過蘇成之……想起她們四年前第一次見面,蘇成之就毫不給面子的給她下了俗人的評語,三娘只能無奈了。
不想?yún)s看見成之抬起頭來時,嘴角那微微的弧度,三娘忍不住也笑了。
心如琉璃,說的就是蘇成之這種人吧?那是當真美好。
孫家的壽宴,很隆重,到的快中午的時候,外頭的戲臺上便有人了。管家來花廳說,外頭的戲臺,戲班子里的人要來走走過場,也就是要彩排,說是怕吵了諸位小姐,問要不要移步。
花廳里的人便都出了來。
三娘因要去更衣,便讓王箏和蘇成之先過去,她稍后跟上。
從花廳后面的凈房里出來,是一個小小的花園子,三娘才走到廊下就聽到當中一個女子有些憤怒的聲音:“你一次一次的拒絕是什么意思?我再如何不好,至少我是一個女子!總比你雌伏于男人身下要好,難不成你也與世上那些人一般嫌棄我的命格,覺得那與我訂了婚了的病秧子死了是我的過錯?”
一個帶著磁性的好聽男聲冷冷道:“郡主,楚某只是個戲子,當不得您如此厚愛,請您讓步,楚某還有事?!?
三娘愕然轉(zhuǎn)頭,卻看見兩個女子立在庭間。
一個紅衣似火的,眉目間卻是再也不見往日的飛揚,而是帶著一絲祈求與哀怨,不是惠安郡主又是何人。
另一女子……不……是一位穿著旦角戲服,不是女子,容色卻是讓天下女子都自行慚穢的男人,祥云班的班主,楚嵐秋。
這是……什么情況?
三娘頭很疼,她覺得自己看到了不得了的事情。
“你別生氣,我剛說的是氣話,我知道你與我父王不是那種關(guān)系,他與……”惠安郡主的聲音是卑微的,姿態(tài)已經(jīng)低到了塵埃里。
楚嵐秋卻是淡淡打斷道:“您如何想我,是您自己的事情,與我無關(guān),借過?!?
說完這句,楚嵐秋就想繞過了惠安郡主,卻是看到了在站在廊下一臉尷尬的三娘。
見惠安郡主背對著這邊,又因為情緒激動,所以沒有注意往這邊看,三娘朝著楚嵐秋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出聲,然后也不管庭院中的兩人,帶著自己身后的丫鬟迅速往外走去。(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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