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沒有人再搭理她了。
貓兒眼胡同外頭,一條街外的大街上就有一家藥鋪,因此那藥店的掌柜的很快就被請了來了,王棟沒有讓人進二門,只讓楊嬤嬤拿了那包袱出去給那掌柜的驗看。
半響,楊嬤嬤回來了,稟報道:“回稟老爺,夫人。那藥店的掌柜查看過后,斷定這些藥物是毒。只是并不是性子烈能讓人一下子就斃命的毒。人若是長期服用了這些藥物,便會病上好幾年,纏綿病榻,體虛并且咳血。讓人查不出病由,只當是體虛或者……產(chǎn)后傷了身?!?
此一處,別人還沒有什么反應(yīng),三娘卻是踉蹌了一下,作勢要暈。
她站得離薛氏的榻很近,薛氏見她不對忙起身扶住,急聲喊:“三娘,三娘你怎么了?”
楊嬤嬤早已經(jīng)上前幫薛氏將三娘扶到了炕上坐了,見三娘雙目緊閉,便伸手輕輕掐了一下她的人中。
三娘轉(zhuǎn)醒,看了看周圍,待見到跪在地上的崔姨娘,三娘悲從中來,指著崔姨娘道:“你,你……你這惡婢……我母親……”說到這里她也說不出話來,只伏在了薛氏懷中哀聲哭泣。
別人或許沒有明白,王棟卻是明白了。
剛剛楊嬤嬤說的那些癥狀,正是趙氏當年病著的時候的癥狀,難怪怎么延請良醫(yī)都無法找到病根,原來病因是在這里。
這件事已經(jīng)不是普通的內(nèi)院糾紛了,王棟坐直了身子,朝著崔姨娘冷冷道:“賤婢,你竟敢謀害主母,人贓并獲,還有什么好說的!”
崔姨娘再如何狡詐聰明,這時候也呆立在了當場。
這是……怎么回事?
崔姨娘下意識地看了看四周,眼中帶了些恐懼,這藥是怎么出現(xiàn)的?
王棟眼中已經(jīng)滿含厭惡之色,也不愿意再聽她狡辯了,崔姨娘也沒有什么狡辯的了。這藥已經(jīng)很能說明問題了,在場之人,薛氏當初根本就沒進府,楊嬤嬤當時也不在山東王家,這兩人與崔姨娘也沒有什么糾葛與利益糾紛。而三娘當時還是嬰孩,如今也不過是十四五歲,她一個閨閣女子也找不到這種藥。若這是一個局,那在柳氏已經(jīng)死了的情況下,能設(shè)這個局的人除了他也就只剩下已經(jīng)死了的趙氏了。
王棟知道這不可能,于是崔姨娘想要狡辯也是不能了。
崔姨娘盡管是不信鬼神,也不由得心中發(fā)怵。趙氏中毒之事,不可能還有人知道。而今王棟本只是追究那不能生子之藥的事情,卻莫名其妙扯上了好些年的謀殺。讓她不得不懷疑,這是趙氏暗中顯了靈了。
這時候三娘也已經(jīng)哭了累了,她從薛氏的懷中起來,揩了揩眼淚,止住了哭,起身到炕前端端正正地跪了,磕了三個頭,聲音中帶了些倔強和強撐的堅強:“父親,請您為我已故的母親,主持公道。殺人償命,即便是王孫公子犯法也當與庶民同罪,可況是奴婢弒主?這簡直是天理難容!跟可恨的是,我母親已經(jīng)糟了毒手,卻有人欺她在已黃泉,無法開口為自己辯駁,而將臟水往她身上潑,是可忍,孰不可忍!生為人子,三娘心中悲憤已不可語,還請父親還我可憐的母親一個公道。”
說著三娘眼中的淚水忍不住滴了下來,掉落于地,三娘表情卻是沒有變,也沒有再去拭淚。此情此景,讓在場之人也不由得心酸。薛氏見了更是忍不住也掉下了淚來,她不由得帶著哭音道:“老爺,這件事情妾身也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不想世間竟然還有如此險惡之人,真是聞所未聞。還請老爺將此人發(fā)落了,好讓姐姐在天之靈安息。”
王棟此時看著三娘與薛氏傷心也有些動容,想了想冷著聲音對楊嬤嬤道:“找人綁了這毒婦,拿了我的帖子送到順天府尹那里?!?
說到這里,王棟頓了頓:“就說是她要謀害主子性命,將這證物也帶上?!蓖鯒澲噶俗郎系陌ぁ?
王棟如今是三品的京官,因有前車之鑒他不好動用私刑惹了御史參奏,只能將人交給官家發(fā)落。而且也不好說是妾室害了原配的性命,這樣會讓人說他治家無方,所以也只能將崔姨娘定位為謀殺未遂。
不過謀害主子的罪名不小,崔姨娘沒有任何的根基,進了大牢也是有去無回了。
“老爺……不要啊……老爺……婢妾是冤枉的……婢妾沒有做過……”崔姨娘反應(yīng)過來后臉色大變,立即出聲求饒。王棟卻是連一眼也懶得賞她了。
楊嬤嬤更是一不做二不休,拿了開始堵著她嘴的那個棉布依舊將她的嘴堵了,又叫了幾個粗使婆子來壓了她去了。
五娘一直在門外守著,見崔姨娘被人綁了出來,大驚失色,追著薛姨娘邊喊便跑,卻是沒有人搭理她。
直到到了二門,五娘在楊嬤嬤的示意之下被人攔了下來。(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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