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元娘與三娘似是不信的樣子,二娘認真道:“有道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出了大同府,二娘可不敢托大了。即便是在大同府,那些夫人小姐們也大多是看著父親是一方大員的面上,哄著我玩兒的。姐姐妹妹們可千萬別信了。”
三娘倒是對這姑娘要刮目相看了,小小年紀便知道不驕不傲,對待名聲看的通透,也不避諱自己揭自己的短,若她能一直做到如此,那可真是不錯了。
孫氏房里,王棟與柳氏恭敬地站在孫氏身旁回話,三娘三姐妹在一邊你一我一語說得好不投契,這時外頭又有人報說大夫人來了。
大夫人穿了一身大紅銷金團蝠紋對襟褙子,頭上戴著一套赤金紅珊瑚頭面滿面帶笑地走了進來,可是在看到柳氏的那一身裝扮的時候臉上的笑僵了僵。她身上的衣裳與柳氏的撞了色,可是又偏偏沒有柳氏的那一身氣派,站在柳氏面前生生地就矮了一截。她不由的暗中捏了捏一休,咬了咬牙。
可是已經(jīng)進來了,總不能轉(zhuǎn)身回去換一身。便只有硬著頭皮上前,與王棟和柳氏見禮。
女人天生就有攀比的心里,柳氏也是打從金氏一進門眼神就在她身上掃了個來回將她打量了個遍,自然也見到了金氏眼睛里的那一絲驚羨與不岔。于是柳氏笑得更加嬌媚地上前想攜了金氏的手,金氏看了一眼柳氏衣袖中隱隱露出的那一對翠綠欲滴的翡翠鐲子,下意識縮了縮手,卻讓柳氏搶先一步將手挽住了。
“大嫂,許久不見,您是越發(fā)氣派了?!边@話卻讓金氏聽了想啐她一口。
“比不得弟妹你這一省巡撫的夫人。”金氏有些皮笑肉不笑地道。
柳氏聞卻笑得更歡了:“大嫂說笑了,大同那地方你是沒去過,偏僻荒涼,那里比得上濟南繁榮?我在那邊就連想打個首飾都要遣人去京城的多寶閣去呢?!?
金氏哪里聽不出這里頭**裸的炫耀,差點沒有咬碎一口銀牙。
這邊四娘剛剛已經(jīng)換了鞋襪跟在金氏后面來了,見了禮之后也站到了姐妹們那邊。自然有是一番相互見禮。
四娘的眼睛一直盯著二娘的那一身裝扮,眼中的嫉妒雖是極力想掩飾但那亮閃閃的目光還是無法讓人忽視。三娘看了看四娘,又看了一眼那邊正與柳氏打著暗中較勁的金氏搖了搖頭。雖然這兩人不是親身的母女,但是這性子到是像了八成。
二娘卻向是沒有發(fā)現(xiàn)四娘的目光一般,依舊拉著她親切地說著話。
“怎么不見六妹妹?”二娘問四娘道。
“六妹妹她前幾日被……前幾日不小心傷了手,正養(yǎng)著傷?!彼哪镱D了頓,并未說出六娘被孫氏推到的事情。
二娘像是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改口,只擔心地皺起了眉頭:“傷地可嚴重?祖母會如此不小心?”
“大夫說修養(yǎng)一陣子就能好了。”四娘漫不經(jīng)心答盜,別的也不多說。
眼睛又瞄向二娘頭上的那一對赤金鑲蜜蠟的珠花,四娘又看了看三娘,突然眼珠子一轉(zhuǎn),掩唇嬌笑道:“雖說二姐姐與三姐姐都是三房的嫡女,可是這樣站在一起瞧著到是會讓人誤會呢?!笔裁凑`會卻是沒有明說。
三娘只當是沒有聽見,低頭撫摸這著自己的袖口的暗紋。她今日穿了一身淡藍色素面交領(lǐng)褙子,只在袖口和衣領(lǐng)上用顏色稍微深一些的四線休了隱隱的云紋。頭上只有一直素銀簪子,站在二娘面前到真像是個不得寵的偏房庶女。
這些三娘壓根兒就不在意,她可沒有那么弱智要跟二娘拼行頭?!把剑妹媚氵@鞋子怎么是濕的?”二娘聞暗暗打量了三娘身上幾眼,卻看見了三娘那還來不及去換的已經(jīng)濕透了的鞋襪。
三娘低頭瞧了瞧自己的鞋子,抬頭對二娘笑道:“剛剛洗手的時候不小心弄濕了,還沒來的及去換了,三娘失禮了?!?
二娘蹙著眉頭嗔道:“自家人,說這些做什么。只是你得趕緊去換了這一身濕的,別看著天氣熱,這一冷一熱的最是容易害病了?!?
三娘抬頭正好看見簾子外白芷拿著一個包袱站在了門邊,便笑道:“剛剛已經(jīng)打發(fā)了丫頭回去取新的,她已經(jīng)來了?!?
二娘特抬頭朝門口看去,待看見白芷抱著包袱在門口站著忙朝她招了招手,白芷見狀立即走了過來。二娘四處看了看,指著孫氏的右稍間道:“我去里頭換?!闭f著就拉著三娘的手往右稍間去了,白芷感激抱著包袱跟上。
二娘拉了三娘在稍間的椅子上坐了,讓白芷上前替三娘換了鞋襪。
很快,三娘便將那濕了的鞋襪換了下來,起了身正想招呼二娘出去,二娘卻走到了三娘面前將一個事物塞到了三娘手手上。
三娘低頭一看,卻是一對赤金鑲珍珠的手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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