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中旬。
有道是春暖花開,林林總總碧草鮮花將西郊別墅區(qū)緊緊包圍,構(gòu)成了一副絢麗的畫面。任昊所選的別墅是靠近邊緣的位置,西側(cè)盡是綠地,打開二層過道的窗戶,趴在窗臺點上支紅河煙,望美景,心曠神怡。
任昊是和范綺蓉在一起來的,倆人起了個大早,坐著公交車奔到了這里,蓉姨一進別墅,眼珠子便亮了些許,東看西看,洋溢起羨慕的笑容,任昊借口上樓打電話,讓蓉姨一個人到處看看。
他抽了根煙,逐把手搭在窗框上,嗒嗒按著號碼。
今天是星期六,幾人似乎都休息,雖然前幾天任昊跟她們打了招呼,但當(dāng)天還是得支會一聲。先打給的,自然是夏晚秋。
“喂,晚秋吧,地址也給你了,今兒啥時候過來?”
“……晚上?!?
“別晚上啊,我還說大家一吃個飯呢,嗯,午過來吧,成不?”
“……嗯?!?
嘟嘟嘟嘟,電被夏晚秋掛斷了下去。任昊氣哼哼地抱怨了幾句,接著又給顧悅和謝知>打去了電話,顧悅當(dāng)然沒問題,只是謝知>那邊稍稍有點事。
“昊。姨休息是休息??肾┮宦犖乙ツ慵摇P∽彀土⒖叹途锲饋砹?。呵呵。我估摸她是在怪你沒跟她說。這不。我女兒一上午都悶悶不樂地。飯都沒怎么吃。你看……”
任昊撓撓頭發(fā):“咱們這討論腳本。我就叫了相關(guān)地幾個人。嗯。這樣吧姨。您跟雯雯說一聲。也讓她一起來吧?!苯胁唤写搛?。倒是無所謂。不過想著前一陣自己欠了她地情。任昊就暗暗自責(zé)。心想以后這種活動也應(yīng)該叫上她。畢竟。大家都是好朋友
“那好。姨跟雯雯下午過。好好吃你一頓?!?
下手機地任昊盤算了一下五個人地晚餐。要是圖個省事兒。就出去下館子??上胂氲卦?。剛搬來新家。還是跟別墅里邀請幾位比較好。比較親切。也方便幾人談事情。任昊準備下午出門買些菜。親自下廚。
其實這里什么都還不錯。唯一地缺陷就是。沒有菜市場。馬路對面倒是有個大型超市。不過離地很遠。走路去。得花個二十分鐘左右。不是太方便。
擦著淺色地木地板。踏著一節(jié)節(jié)精致結(jié)構(gòu)地小樓梯。任昊下去了一樓。
這里的布局還算合理,正對著大門的是一面中型餐桌,桌體和吊燈均是西式風(fēng)格造型,設(shè)計人員還給玻璃桌面上擺了幾株水晶玫瑰花,燈光自上撒下,別有一番情調(diào),餐桌的右手邊兒是樓梯,左手邊兒則是一處被塑鋼玻璃圍起來的廚房,透明處理下,有種很新潮地味道。
廚房跟客廳一體化透明化的設(shè)計是任昊提議的,原本應(yīng)該是廚房位置的屋子,被改成了書房,有張小床,基本也能算臥室了。
別墅一層?xùn)|西兩邊各有一間客房,十多米大小,跟任昊在翠林小區(qū)的臥室差不多。
二層地臥室也有兩間,較大的一間是主臥,帶陽臺,很是寬敞,這是任昊給自己留的,另一間則是次臥,帶個小陽臺,二十米左右地大小。別墅大大小小的屋子加起來,其實也就四間臥室,但廚房改造了一個,二樓書房也加上了床,勉強算起來,有六個房間能住人了。
對這次的裝修,比預(yù)期要貴的多,但,任昊很滿意,不愧是正經(jīng)裝修公司,專業(yè)地就是專業(yè)的。
整體風(fēng)格華貴典雅,處處充斥著奢華的氣息。
“蓉姨,哎呀,您怎么擦起玻璃來啦?”
剛一下樓,任昊就瞧見通透廚房里的范綺蓉,她身著一身黑色休閑女式小西裝,豐滿婀娜的女體被緊緊勾勒出來,凹凸有致,成熟的韻味展露無疑,此時地蓉姨雙手按著抹布,自上而下擦著那幾面隔絕于廚房客廳間的玻璃,隱隱約約間,細密地汗珠已從那白皙的肌膚里滲了出來。
任昊忙是進了廚房,伸手去強她手里布:“快給我快給我,嘖,您是客,怎么能讓您擦玻璃呢?!?
范綺蓉累得喘了喘氣,停下動作,笑著白了他一眼:“什么客不客的,都是一家人,跟姨還客氣個啥,這玻璃還得擦擦,不然下午客人來了,多給你丟面子呀,去,昊,給姨搬把椅子,上面地姨夠不到?!?
“不行不行,您去休息休息,看看電視,這兒交給?!?
范綺蓉溫柔的小臉兒唬了起來:“你要是再把姨當(dāng)外人,姨可真生氣了?!?
呃,每次都來這招兒,也沒見你真生氣過。任昊心里嘀咕一句,臉上做了個哭笑不得的表情。
范綺蓉好笑地伸手想摸他腦袋,可半空中卻徒然一頓,翻開手掌看了看臟兮兮的手心,只得作罷著收回手臂:“昊,姨手臟,這衣服也是你給姨買的,可不舍得弄臟了,嗯,褲子兜里有手帕,你幫姨擦擦汗?!焙怪閽煸诿济厓阂稽c點下落,弄得范綺蓉癢癢的難受。
“嗯嗯,哪個兜?”
“右邊的。”范綺蓉雙手高高舉起,連帶白襯衫也從西褲中出來了一些。
任昊快步到她身后,摸著她右側(cè)的胯骨伸手滑進兜里,手指擦著她大腿和臀部的小肉上下摸了摸,手帕沒找到,倒是感覺到一個略微棱角的線條。西褲以薄著稱,加之天氣變暖,蓉姨想來沒穿秋褲,那淡淡的線狀觸感,大概是內(nèi)褲邊緣吧。任昊臉上微紅,抬眼看看蓉姨的后腦勺。
只見蓉姨的側(cè)臉稍稍一燙,身體不自覺地動了動:“快點找啊,汗都流到顴骨了,癢癢死了,右兜沒有找找左兜,快點……”蓉姨不禁催促道。
任昊咳嗽一聲,伸手換了個兜,這才找到了那條手帕,甩了甩,走到蓉姨正面為她擦著腦門的汗水,任昊注意到,范綺蓉的眼神一直沒有看他,而是斜視著廚房門,臉頰上也浮現(xiàn)出淡淡的紅霞。
任昊訕訕笑著:“您還哪有汗?”
“沒了?!狈毒_蓉把視線挪到玻璃上,繼續(xù)用力擦拭著:“你買菜去吧,昨兒天氣預(yù)報說,今兒個好像有雨,出門時記得帶傘?!?
“不著急,下午再買也來得及,嗯,中午我打電話訂幾個菜吧,咱倆湊合湊合?!?
范綺蓉嗯了一聲,也沒回頭。
這還是裝修結(jié)束任昊第一次來別墅,冰箱雖有,可卻沒菜。任昊一邊走去客廳,一邊兒翻出張保安那里要來的飯店卡片,隨便打電話叫了倆菜,說了地址,旋即任昊靠在能做下五人的黑色真皮沙發(fā)上,偷偷打量起蓉姨。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雖然自己有了夏晚秋,可飽飽眼福也是好的。
蓉姨是個典型的中國傳統(tǒng)女性,賢妻良母,不管她名氣多大,外面多么
光,只要一回家,立刻就能放下身份穿圍裙做飯,,愛干凈,會照顧人,這是享受了種種榮耀卻還能保留下來的極為難得地一面。
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這,大概就是男人心中最為理想的女人形象吧。
蓉姨好像察覺到了那束欣賞的視線,扭頭看看任昊,輕瞪他一眼,伸手指了指那臺高檔液晶電視,又虛空點了點自己的眼睛,意思好像是叫他去看電視。別看廚房是透明狀態(tài)的,但隔音效果極佳,在里面炒個菜洗個碗,外面幾乎聽不見動靜,這不,范綺蓉只能用手語表示自己地意思。
任昊有點不好意思地咳咳一聲,端正了坐姿,按下了~機的開關(guān)。
不多久,四季青南的一家飯莊送來了外賣,兩個素菜,兩盒米飯,都是家里常吃的那種,任昊可沒敢買太貴的飯菜,否則一會兒蓉姨只定絮絮叨叨地埋怨自己。
將菜擺好在餐桌,任昊去房那了兩雙筷子,順便叫蓉姨吃飯。
“你先吃,姨洗過去。”
一層有個洗手間,也是別墅里唯一一個獨立地衛(wèi)生間,二層的主臥和次臥都是帶衛(wèi)的格局,也就用不到獨立式地了。
任昊先拿筷子嘗了嘗來的倆菜,嗯,口感清新,味道還不錯。等蓉姨出來,任昊才進去洗手,甩著手上的水珠走回餐桌上,蓉姨不禁皺皺眉:“廁所不是有毛巾嗎,干嘛不擦擦手再上桌,你啊你,甩得滿地都是水,到時候還不得再擦一遍地?”
任昊無辜地眨巴眨巴眼:“蓉姨,我錯”
綺蓉好笑地看看他:“吃飯吧,下午還不少事兒得忙呢,肥皂,洗頭水,床單,枕巾,嗯,剛才姨給你寫了張紙,那上面有你要買的東西,吃飽了,咱倆去歐尚超市逛逛,順便把菜買回來?!毙录倚路?,勢必要買不少必需品,有了細心地蓉姨主持,任昊也不用操心了。
蓉姨夾了個醋溜白菜送入嘴中,含著筷子點點頭,任昊笑了笑,也拿起筷子想夾菜,突然,他稍稍一愣,脫口而出道:“咦,我剛才用的筷子呢?”任昊根本沒用什么腦子就隨意說了句,他就是瞧見手里的筷子新巴巴的,尖端沒有唾液,顯然不是自己那雙。
尚含著筷子尖的蓉姨聞聲眨眨眼,飛快從唇間抽出筷子,臉上不由自主地燙了一下,也沒提這個話茬:“快吃吧,別等涼了……”蓉姨夾菜的動作,漸漸不是很自然起來,尤其把菜送入嘴里時,臉上總是泛起絲絲x紅,嫵媚極了。
任昊“呃”了一聲:“好,咳咳,吃,您也吃……”
……
四季青橋西南,歐尚超市內(nèi)。
任昊和范綺蓉看了看人滿為患地超市,相視苦笑一聲,左看右看,倆人選擇了一個相對人少的區(qū)域,推著小車,往里面裝著洗發(fā)水等日常必需品。蓉姨一手拿著紙條,指揮著任昊,不多會兒,小車便放滿了一半。
“買多了咱倆也拿不了,先這么著吧,走,昊,去買菜?!狈毒_蓉讓開身子躲過一個購物車,順勢單手挽住任昊地手臂,與他一起去了地下一層的食品區(qū)域。任昊側(cè)眼瞅瞅左手肘上搭著地小手兒,心中怦怦亂跳。
直到人少的時候,也不見蓉姨松手。
不過,任昊也沒什么可奇怪地,一般情況,跟蓉姨出去,過馬路時她也會這么挽著自己的。
“聽大姐說你燉魚不錯,咱買條鯉魚回去?”
“行,聽您的?!?
“這蝦挺新鮮的,也買點吧?!狈毒_蓉緊貼著任昊地臂膀,一手指著前面征求任昊的意見:“誒,那兒有螃蟹,咱去看看,嗯,不行,太貴了點,不劃算,昊,去蔬菜那塊瞧瞧吧,有魚有蝦的話,就不用燉肉了,也浪費時間?!?
一時間,任昊竟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仿佛自己跟蓉姨是兩口子,正在為招上的客人做著準備。這種溫馨地氣息,任昊十分享受,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與蓉姨一起往前溜達著。
“昊,再跟姨說說晚上都誰來?”
“哦,您基本都認識吧,您家教夏老師是一個,海峰文藝出版社社長女兒顧老師是一個,還有我們班同學(xué)崔雯雯,和她母親謝知,嗯,加上您呢,咱們一共六。”
范綺蓉哦了一聲,一邊拿著菠菜挑來挑去,一邊不經(jīng)意地問了句:“崔雯就是跟西單圖書大廈邊兒上,肯德基遇見的那個孩子吧,嗯,她母親我倒是沒見過,很漂亮嗎?”
這跟漂不漂亮有啥關(guān)系?
任昊摸摸鼻子:“呃,算是吧?!?
范綺蓉側(cè)頭意味深長地瞅瞅他,回過身,沒再說話。
任昊暗下苦笑,蓉姨肯定是誤會了,不對,說誤會倒不準確,自己跟>姨確實有點不明不白。接下來,任昊沒敢多說話,巴巴跟著蓉姨一起走,這時,蓉姨突然指著前面一處賣酒的柜臺道:“昊,姨沒帶眼鏡,你看那人是崔雯雯嗎?”對崔雯雯這個女孩,范綺蓉記憶猶新,上次簽售會結(jié)束,在肯德基還給過她簽名呢。
任昊慢慢走近,這才確認了該人:“是她……”任昊朝那邊喊了一句:“雯雯,姨……”范綺蓉凝神看向齊齊回過頭來的兩人,崔雯雯穿著一身碎花淺色連衣裙,站在她左邊地,應(yīng)該就是她母親謝知了吧?
范綺蓉看著這個氣質(zhì)雍容典雅,身著黑色小西裝的美婦,眉頭不自覺地蹙了一下,瞅了任昊一眼,微微一嘆,旋即收拾了一下心思,笑著跟任昊一起迎了上去。
“您倆這么早就過來了?”任昊掃了眼崔雯雯手中的購物筐,見里面有兩瓶茅臺,不由得笑了一下:“這是給我買地?哎呀,您倆來就來唄,還買啥東西啊,放回去吧,我也不喝酒的?!?
范綺蓉打量謝知>的同時,謝知也在打量她,瞧了瞧倆人挽在一起的手臂,謝知眨眨眼,嫵媚地將眼角拉出一條細細地線條:“小昊,這位是……”
崔雯雯搶先介紹道:“媽,她就是我最喜歡的作家綺蓉,前一陣的簽名你不是還看過嗎?”崔極為歡喜地叫了聲“蓉姨好”,隨即看看任昊,扭捏地低下頭,好像很是羞澀的感覺。
任昊這才發(fā)現(xiàn),崔雯雯裙擺下露出的小腿,竟然包裹著白色絲襪,呃,他看看姨,苦苦一笑,不用猜,肯定是謝知出的餿主意。這個年頭,80后地普通中學(xué)生很少有穿絲襪的,一來年齡不到,二來太過張揚,不過崔雯雯這種清清純純地小臉上配上絲襪的感覺,倒是沒有什么不協(xié)調(diào)感,反倒更顯可愛。
范綺蓉伸出手與謝知握了握:“范綺蓉,任昊他姨?!?
“謝知
地母親?!敝x知>勾起笑意。
大家東西都買的差不多了,任昊提議離開。范綺蓉這時也松開了挎著他地手,與謝知笑呵呵地在后面聊起天,兩個年歲相仿的女性,共同語大概會很多吧,任昊隱約聽見,兩人在小聲兒討論身材保養(yǎng)的問題,相互取經(jīng)。
任昊心頭一松,這種融洽的氣氛是他最愿意看到的。崔雯雯已經(jīng)把茅臺酒放進任昊的手推車里,與他并肩前行。
“姨也真是的,你這么小的身子膀,她還讓你拿著東西,兩瓶茅臺也不輕省呢?!?
崔回頭偷偷看了眼母親,悄悄對任昊道:“我媽可懶了,早上起來都不疊被子,而且跟家的時候,她就知道坐在那里看電視,什么家務(wù)活都不干呢?!眰z月的相處,崔雯雯和任昊的關(guān)系近|多,這種家長里短的話,小丫頭很愛跟任昊抱怨。
任昊呵呵一笑:“你可真夠慘地,上了小學(xué)就開始干家務(wù)?姨一點忙也不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