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余沒見過端妃,但這滿殿珠翠華服中,只有她一個人穿著僧袍,想來應該就是她了。
沒想到中山王連這位常年閉門不出吃齋念佛的娘娘都不放過,居然把她也弄到這里來了。
端妃身量不低,但因常年吃素,身形很是單薄,一襲褪了色的灰白僧袍松松罩在身上,襯得整個人如一縷將要消散的煙。
她渾身沒有任何首飾釵環(huán),一張臉素凈到近乎透明,眉色淺淡未描,目似古井無波,唇色淡得幾乎與膚色融為一體。
分明是極清冷的相貌,左眼眼尾卻長著一顆朱砂痣,仿佛古畫上不慎滴落的一點胭脂。
此刻她正垂眸撥弄著腕間佛珠,瘦長的手指在檀木珠子上緩緩摩挲,明明是最溫馴的姿態(tài),繃直的脊背卻透著一股子不肯折損的孤傲。
晚余一眼望去,只覺得她像是一尊白玉觀音,如今被人強行從佛龕里請了出來,渾身上下都透著與這紛亂塵世格格不入的疏離。
“這是端妃姐姐,妹妹想必還不認識?!?
賢妃見晚余驚訝,笑著為她引見,“妹妹剛進宮那會兒,端妃姐姐正在宮中待產(chǎn),不怎么出門,后來......后來姐姐一心向佛,你就更見不著了?!?
“是沒怎么見過,這回倒是有幸見著了。”晚余客氣了一句,對端妃福了福身,“端妃姐姐安好。”
端妃倒也沒端著架子,起身回了晚余一禮,木木地道了聲“貞妃妹妹安好”,便又坐回去撥弄佛珠。
晚余也不在意,轉(zhuǎn)而看向烏蘭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