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看著那個得不到蝴蝶頭花的小女孩流下眼淚時,他才徹徹底底的意識到,他真的,從來沒看懂過她。
蜻蜓再好,但她只喜歡蝴蝶。
所以,他給她的好,只是他自以為的好,不是她想要的好。
她想要的,從來都只有一個沈長安。
身后傳來腳步聲,祁讓站著沒動。
一件僧衣輕輕披在他肩上。
祁讓轉(zhuǎn)過頭,對上玄鐵面具后那雙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眼睛。
他不開口,祁望也不開口,兄弟二人在夜色里靜默著,只有梨花簌簌而下。
不知過了多久,祁讓略帶疲憊的聲音打破了沉默:“你來干什么?”
祁望沒念佛號,也沒自稱貧僧,像個尋常人家的兄長一樣,心平氣和道:“你來了幾天,咱們還沒好好說過話?!?
祁讓輕嗤一聲:“朕與你,無話可說?!?
祁望目光如常,自動忽略他嫌惡的語氣:“我知道你心中有恨,父皇母后和我,都虧欠你良多,你殺了父皇,卻沒殺我,是為了我身上僅有的一點母妃的血脈......”
“你少拿母妃說事!”祁讓冷冷打斷他,“你這種軟弱無能之輩,不配提她。”
祁望苦笑:“是,我軟弱,我無能,是我害你被批為天煞孤星,害母妃被打入冷宮,可你有沒有想過,我養(yǎng)在皇后宮中,也是另一種寄人籬下?”
“怎么,錦衣玉食的還委屈你了?”祁讓語氣極盡刻薄,“你沒能去冷宮受苦,很遺憾是嗎?”
“我沒資格委屈,但我......”
祁望仰頭望天,半晌才道,“但我也很想吃一口母妃親手做的清湯面呀!”
祁讓漠然看著他,神情沒有一絲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