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又不失威嚴的聲音如玉石相擊,帶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的嘲弄,瞬間讓靈堂變得鴉雀無聲。
晚余渾身的血液也瞬間冷卻下來,仿佛有人往她空洞的心房塞了一把碎冰,寒意順著血液傳到四肢百骸。
是祁讓。
她才到家,祁讓就追了過來。
肯定是宮門口的事又讓他起了疑心。
可他即便不放心,大可以派個人過來瞧瞧,為什么要親自過來?
堂堂一國之君,來吊唁一個臣子的妾室,他就不怕官彈劾,百姓非議嗎?
晚余慢慢抬起頭,和靈堂里所有人一起向門外看去。
祁讓穿一件玄色繡暗金色祥云紋的袍服,外面罩著通體雪白的狐裘披風,烏黑的頭發(fā)用玉冠束起,白玉般的面容棱角分明,五官立體,那深邃的眉眼,仿佛倒映著星空的深海,神秘莫測,卻又充滿致命的吸引力。
他只是姿態(tài)隨意地站在門外,周身散發(fā)出的強大氣場,就能令人在不知道他身份的情況下,不自覺地想要臣服于他。
平日里江家上下都敬畏非常的江連海,此時在他面前就像個跑腿的小廝。
一來是他突然的到訪讓江連海措手不及,二來是江晚清的話被他聽了去,江連海實在怕得要死,唯恐他一個不高興,梅姨娘的葬禮會變成整個江家的葬禮。
他狠狠地瞪了秦氏一眼,怪她這個嫡母不作為,由著孩子胡鬧。
秦氏看到從天而降的皇帝,也嚇得面無人色,不知該如何是好。
胡盡忠正要替晚余發(fā)聲,突然看到祁讓出現(xiàn)在門外,頓時又驚又喜,急忙就要上前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