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模之后的烤肉大餐,吃得非常爽非常愉快,顧飛攔都攔不住他一盤盤地往回端肉,不讓端就瞪眼要急仿佛之前五年他吃的都是白水青菜。樂文
還好沒拉肚子,就是接下去好幾天他都有些食欲不振不是吃頂著了,而是吃什么都不如烤肉有勁。
鑒于烤肉這種可怕的副作用一直到高考前,顧飛都沒有再帶他出去吃大餐了在家自己,愛吃不吃都是這些。
不過蔣丞的適應能挺強大概是復習太投入的原因,無論吃得歡不歡實,反正給什么都能吃完。
這種狀態(tài)一直持續(xù)到六月,高考倒計時變成了個位數(shù)。
“今天我要去理個發(fā)?!笔Y丞看著講臺上這幾天已經不說復習和考試了的老師。
現(xiàn)在老師都開始讓大家放松,卷子基本已經不做了只是讓大家放松,把已經背了記了這么久的知識點過一遍。
“還讓發(fā)型總監(jiān)果子貍幫你弄嗎?”顧飛問。
“嗯,”蔣丞揪了揪前額的頭發(fā),“上回他理得還行還有今天下午我想跟二淼玩會兒滑板。”
“好,我讓她過來等我們,”顧飛拿了手機出來,“她要高興壞了。”
“好久沒陪她玩了,我都擔心她不想理我了,”蔣丞抓抓頭發(fā),“都會算七乘九了我還沒表揚她呢?!?
“不用表揚,”顧飛笑了笑,笑容里有些無奈,“她就是自己胡亂拿了個口訣表玩,一一得幾她也算不出來?!?
“是么,”蔣丞看了看他,“沒事兒,起碼會問這些了,就得表揚?!?
“那你表揚她吧,給她買點兒吃的?”顧飛偏過頭。
“是不是說上次買的果凍她很喜歡吃?”蔣丞問。
“上次?”顧飛愣了愣。
“就是”蔣丞想了想又笑了,“啊,是過年的時候了,我靠這么久了?”
“啊,”顧飛伸了伸腿,“好幾個月了,你這一頭扎進復習的洪流里,洪流一日,人間仨月啊?!?
還真是沒什么感覺,這個學期就這么過完了。
高中的最后一個學期,就在天昏地暗的復習里過去了,甚至沒有來得及細細品味,就已經消失了。
日子一旦沖起來,還真是追不上也拉不住。
覺得總也過不去的那些時光,偶爾回過頭的時候才現(xiàn)都已經在身后了。
痛苦的,迷茫的,掙扎的,驚喜的,開心的,不舍的,所有在當下都覺得不會過去的那些情緒都已經在身后了,有些過去了,有些是一次次往復的循環(huán)。
比如跟顧飛在一起時的那些安心和快樂,他趴到桌上,側過臉看著顧飛。
每一天的快樂都會過去,每一分每一秒,都會再有新的快樂出現(xiàn)。
在他這里,痛苦和迷茫是一段直線,走一步少一步,而快樂是個圈。
下午放學前老徐又到教室里來安撫大家,考前這幾天要放松,早睡,不要再大強度地復習。
看著老徐臉上跟大家一樣有些疲憊又有透著緊張和興奮的表情,再看著他頭頂上的個位數(shù)倒計時,蔣丞打了個呵欠。
放松吧,他已經拼了這么久,且不說他從來不扭頭去后悔,就算要后悔,這大半年來也沒什么可后悔了。
可以放松一下,緩一緩神經了。
比如跟顧淼玩玩滑板什么的。
一出校門,就看到應該是在門口等了挺長時間已經百無聊賴了的顧淼。
顧淼依舊是一臉冷漠地坐在人行道的欄桿上,頂著李炎給剪的那個酷炸天的發(fā)型,旁邊靠著她的滑板。
他們出來的時候,顧淼把板子一踢,跳上去就沖到了他們面前。
“二淼!”蔣丞彎腰笑了笑,這一彎腰他才猛地發(fā)現(xiàn),顧淼似乎長高了,他彎腰的幅度比以前要小了,他轉過頭看著顧飛,“她是不是長個兒了?”
“嗯,”顧飛點點頭,“就這半年長了快十公分,去年夏天的衣服穿不了了?!?
“我這陣兒復習太忙了,”蔣丞又看著顧淼,“都沒時間跟你一塊兒玩,你長這么高了我都不知道呢這條九分褲很帥啊?!?
“這是短了的長褲?!鳖欙w在旁邊說。
“還是很帥。”蔣丞打了個響指,豎起拇指。
顧淼心情不錯地給他也回了一個,然后往旁邊一蹬滑板,沖他招了招手。
“拿著。”蔣丞把書包扔給了顧飛,跟著顧淼跑了出去。
最近天氣不錯,初夏里溫暖卻不炎熱的感受,踩在滑板上往前飛馳的時候,蔣丞有種透體舒暢的感覺,細細的風束貼著皮膚滑過,閉上眼能想象出它們的形狀。
跟顧淼輪流踩著滑板一直沖到了街口,蔣丞腦門兒上都一片汗了,顧淼臉上也都是汗水和她胡亂抹臉留下的黑道子。
“擦擦臉?!笔Y丞跳下來滑板,拿了張紙巾遞給她,然后回頭看了看。
顧飛騎著車,一只手還拖著他的自行車,慢慢蹬了過來。
“玩得挺投入啊?”顧飛腿著地,“我這后勤部長是不是挺合格的。”
“我忘了,”蔣丞笑著接過自己的車跨了上去,“二淼,我拖你過去怎么樣?”
顧淼偏了偏頭,一腳踩著滑板看著他。
“走!”蔣丞一蹬車,竄了出去。
身后顧淼很快跟了上來,沖到了他前面,回頭還沖他吹了聲口哨。
“小樣兒!”蔣丞嘖了一聲,猛蹬了幾下超過了她。
不過就在他超過去的瞬間,顧淼一把抓住了他后座的架子,借著慣性用手一壓,齊著他車頭滑了一段。
“厲害!”蔣丞喊,“我們去買果凍好不好!”
顧淼轉頭的時候眼睛一亮,很快減速拉住后座架子,不再往前沖。
倆人帶著顧淼去超市轉了一圈,買了一堆零食回到店里的時候,李炎正坐在收銀臺后邊兒仰著頭睡覺。
聽到他們進來,李炎睜開了眼睛:“大爺們!求人辦事兒能不能有點兒態(tài)度?。 ?
“不好意思,”蔣丞把一堆零食放到收銀臺上,拿了一個果凍遞給他,“給二淼買吃的去了?!?
“我還巴巴兒帶了一堆菜過來,”李炎接過果凍,“結果還要負責看店?!?
“我媽呢?”顧飛問,“下午不是還在呢么?”
“我一來她跟她男朋友就出去了,”李炎剝好果凍給了顧淼,“哎,這人是不是挺長時間了?一直沒換?”
“嗯,”顧飛應了一聲,“你在這兒吃飯嗎?”
“不了,我給蔣大爺理完發(fā)還有約會。”李炎說。
“喲。”顧飛看著他。
“怎么?”李炎斜眼兒瞅著他,“我有個約會很喲嗎?虐狗虐一年了,還不讓狗反抗啊?”
“理發(fā)?!鳖欙w說完帶了顧淼去后院洗手洗臉。
李炎理發(fā)還是很有一手的,技術比不少看上去很牛逼的店里的n、、n、pr們都強。
“你隨便去個什么店,都能混個總監(jiān)吧?!笔Y丞閉著眼說。
“去個屁,”李炎正在給他修劉海,“沒玩夠呢。”
“哦?!笔Y丞覺得這個理由非常充分。
“蔣丞你皮膚挺好的,”李炎說,“怎么壓力這么大你都不長痘呢?”
“說明我壓力不大?!笔Y丞說。
“吹牛逼吧你就,”李炎說,“這一天天的背書背得眼神兒都不聚焦了,上星期我路上碰見你了,你看到我沒?”
“沒有,你沒叫我一聲么?!笔Y丞笑笑。
“瞅你那樣我就沒胃口叫了,迷迷瞪瞪的,”李炎說,“今天看著還行,是不是準備要考了,就能放松點兒了?”
“嗯?!笔Y丞應了一聲。
“好好考,考個牛逼分,”李炎說,“我長這么大還沒聽說過這片兒有人考出過什么好成績的,上個二本都算祖墳冒煙了?!?
“好?!笔Y丞點點頭。
“別動,一會兒給你剪豁口了,”李炎想想又嘆了口氣,“其實要說起來,你也不算鋼廠的人,真考好了,算鋼廠和四中減了個便宜?!?
“我不算這兒的,我能算是哪兒的呢?”蔣丞笑了笑。
李炎沒說話,繼續(xù)一點點用刀給他削著頭發(fā)。
過了好一會兒,才又說了一句:“顧飛人真挺好的?!?
“嗯?!笔Y丞應了一聲。
“從小到大不容易,現(xiàn)在也不容易,”李炎說得很快,估計是想搶在顧飛進來之前說完,“我不知道他為什么會跟你反正我就想說你要去了學校有什么別的想法我們不會放過你?!?
“嗯?”蔣丞眼睛睜開一條縫。
“組團削你?!崩钛渍f。